河南省西峡县重阳一中九四班 桂美欣

秋风又一次吹落了黄叶。自从爸爸得病起,家中整整走了十年的坎坷路。这条长路充满了沧桑,就像寻经受了风吹雨打带着斑点的树叶儿。在这十年中,妈妈您一直艰难的撑起这个破碎的家,对我一直执着的爱着。

那年,爸爸得病,好似家中的顶梁柱轰然倒塌,家中的重担一下子全落在了您的身上。那年哥哥九岁,我七岁,奶奶七十岁。为了我们您勇敢的撑起了这个家。为帮爸爸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在外面欠下了一堆的债。当您带着爸爸在求医的路途上奔波的时候,您还一直挂念着家里我们哥俩的饥寒。三年后的秋天,爸爸的病因治疗无效,随着落叶一起走了,给您一下沉重的打击。在办完爸爸后事的那天夜里,您拉着我哥俩的手,含着泪说:“爸爸走了,我也一定要把你们哥俩拉扯大。”您说的是那么坚定。以后您一直用实际行动兑现着您的承诺。

本想风波过后,家中虽有痛苦的阴影,但终究能平静下来。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那年的冬天,我又得了重病。您强压下心中的痛苦,矢志不已的为我治病。那时候家里已拿不出一分钱来,但为了我,您依然硬着头皮去借。墙倒众人推,在人走下坡路时,人际关系也今非昔比,许多人担心我们还起,不肯借钱给您。然而屡屡借钱碰壁的您从未在我面前表现出来过,因为您怕我对治病失去信心。您始终不忘医生的话:晚了就不好冶了。您顶着烈日上山摘青的山茱萸,廉价卖给山药贩子,凑钱给我治病。几个月后我的病好了,而您却老了许多。那时我心中不知有多少感激的话语,都无法说出口。

后来,亲戚们看您一个人支撑这个家太苦,都劝您再找一个依靠,可您说怕把我们带出去受人欺负,所以您坚决不答应。

几年下来,您的头发已落的很稀疏了,您的眼神也变得很疲惫。您为我为这个家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不想再让您一个人默默的承担这个重担,我已经长大了,妈,让我分担一些吧!

妈,您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您让儿拿什么来报答您,我至爱的妈妈!

指导老师;杜克

阴影

如果有时头顶的乌云遮盖住了太阳,而这时你竟然还因为害怕用手捂紧了双眼,那么你就会觉得世界漆黑一片,我们要做的就是放下双手,睁开双眼,这时你就会发现,乌云已经逝去,你眼前的世界依然阳光无限。——题记

光亮的房间里传来一阵优美的小提琴声,女孩轻轻靠在小提琴上,微微闭上双眼,右手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琴弦微微颤动着,动作是那么优雅与高贵。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却与她冷酷的外表毫不匹配,女孩叫云。坐在一旁的大男孩也笑了,当优美的琴声消逝在空气中之后,他站了起来,微笑着说:“刚才的微笑,只有云在拉琴的时候才有呢!”云的脸微微泛红,没有说话。“不过,云拉小提琴的技术也越来越好了呢!”男孩说道。这个男孩,叫光,是云的父母请来的小提琴老师,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在云的眼中,光就如同她的哥哥,是那么亲切,那微笑的表情,也只有在光的面前她才会表现出来。

女孩放下手中的小提琴,来到窗边,透过窗,她看见外面正飘着雪,如同水晶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世界白茫茫的一片,是那么圣洁。“光哥哥,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呢!”女孩开口说道。“是啊,云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呢?”光笑着问。“只要是光哥哥送的礼物,都很珍贵呢!”云的脸颊再一次微微泛红了。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光起身走向门口,“明天晚上,在广场的圣诞树下等我!”云看着光渐渐远去的背影,脑海中浮现着圣诞节的礼物。她的嘴角再一次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

圣诞节终于悄悄降临。光走在商店里,看着五彩缤纷的礼物,心里却飘忽不定。“该送什么礼物好呢?”这时,在他的视线里,在柜台上,出现了一条粉色的围巾,小提琴的图案打底。他会心一笑,立刻买下这条围巾,匆匆忙忙走出了商店。

天空中悠悠地飘起了雪花,云站在圣诞树下,冷得瑟瑟发抖,她焦急地寻找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忽然,她看见,远处有一个大男孩正在向她招手,她笑了,努力地挥动着自己那冷得发红的手。光迅速向她跑来,一辆汽车驰骋而过,“小心!”话音未落,云的双眼便湿润了,只看见血泊中躺着还留着微热的体温的光,云快速跑去,她不敢相信这一切,她大声哭喊着,千千万万次喊着光哥哥,却没有回应,她慢慢打开光手中紧紧攥着的袋子,是一条围巾,水渍很快便出现在围巾上。她只觉眼前一黑,便晕倒了

醒来之后,她只看见自己的爸爸妈妈,在这个冰冷的医院里,光偷偷地睡着了,却留下云一个人。她哭着,被妈妈抱在怀里,她心里几千次,几万次对自己说,光是因为自己而死的,她恨自己,她发誓要惩罚自己。

她将自己最心爱的小提琴,放进了纸箱,埋了,她再也不想再看到它。因为只要有它,云便会想起关于光的一切一切,那些和光哥哥在一起拉小提琴的快乐的回忆。她将这一切,连同小提琴一起,埋了,埋在心底的最深处,永远也不想找到它们。

云又变回了那个自己,那个拥有冷酷的外表,嘴角永远也不会上扬的她。

在学校的音乐节上,同学们偷偷地帮她报了小提琴节目。“下一个节目,由云同学为大家带来的小提琴曲……”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云被吓了一跳,她缓缓站起身,来到舞台上,面对竖在那里的小提琴,她面色苍白,又想起了光的一切一切,那个躺在血泊中的冰冷的光。她的眼眶湿润了,她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于是低下了头,可却看到了舞台上明显的水渍。

台下的同学注视着云的一切一切,他们知道云的过去,为了帮她走出心中的阴影,一位同学勇敢站起身,大声喊着:“云,加油!如果光知道你变成这个样子,他也会不开心的!拿起小提琴吗,光永远陪伴在你身边啊!”

云犹豫了,但还是慢慢拿起小提琴,她将头轻轻靠在小提琴上。右手再次在空中划下一道美丽的弧线,拉起那首光最喜欢的曲子。仿佛又一次回到了从前。云轻声说道:“光哥哥,云好像又找到了那个自己,那个最真的自己了呢!好怀念啊!云终于明白了呢!”

那一次,在音乐节上,所有同学都看到了,那个嘴角微微上扬的,最美丽,最动人的云,是那么亲切,那么让人心动!那才是最真的云!云终于放下了紧紧捂着双眼的手,慢慢睁开了双眼,找到了那缕最温暖的阳光。

湖塘中学初二:赵祎

走不出的阴影

我走不出鬼的阴影,它在我心中的时间太久了,太久了。我不能忘却,即使我努力忘却。就像一个永恒的雾,迷漫着我的心灵,在我心灵中挥撒下永远都挥之不去的痛苦记忆中。 ——题记

风很小,夜静极了,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在柔弱的视线中模糊,让人感到遥远得深不可测。一个人在城市偏僻的小沙路上走着,看着近处的黑暗,已近视的眼睛不时改变形状,一会眯着,一会瞪圆,直至泪水从眼中冲出,泛滥在面部,我才有所收敛。

我真的害怕,很害怕。

听着身后不明是否是自己的脚步声,我全身不由得瑟瑟发抖,但我不能让随时可能出现在身边的鬼、白鬼、鬼魂看出我的些许畏惧之心。我要装得魁梧、勇敢些。

于是,在路上,有一个不高的人,抬着肩膀,面无表情地走路。

我走着这“漫长”的路,每走一步,心中都是那么的慌乱。我努力抑制自己不要想曾经读过的鬼故事,但事实上我掉链子了。我的脑海里反复出现那惨白色的骨头架子、昏黄的光线,满脸是血,头发凌乱的白鬼。以至于我不停地认为,我身后从来的脚步声是白鬼传来的。我于是做好一切战斗的准备,心中高度紧张。在柳树狂摆的同时,我一咬牙,突然转身向后看一眼,只一眼。因为我认为身后有鬼的可能性不大,这样的情况我经历N次了。

但后来发现我错了,我隐约看见了一个影,在摆动着手臂,向我这边走来。我打了个冷颤,于是马上转回来身子,用不到一秒的时间分析这影是人是鬼。是鬼吗?不会吧,附近没有墓地,也没有冤死的人呀。那,那人就是人啦!

我鼓起勇气再次转头,用最快的目光扫描那人的脸。只见那人长着长脸,一小缕尖尖的胡子,细小的眼睛,再看他身上那硕大的肌肉。我又联想到妈妈常说的“拍花”的人,不也是贼眉鼠眼,晚上常出来

作案,用迷魂药使人失去理智,并向其家人勒索钱财,更有甚者,竟然把拍昏的人杀掉,把内脏掏出……

打住!我越想越怕,不要再想了!

当那人走过我身旁,我赶快用余光盯住他,旨在他对我出手时,我好有个准备。

等他的身影远去了,我才舒了一口气,放松了一秒后,我又担心起来。这次我用余光向后面、侧面看。但这样使我更怕。当风吹过,我似乎感觉到一个鬼的手抓住了我;当鸟鸣叫,我似感到那是鬼的哀歌……我感到危险无处不在。

我目光发散,双眼疲劳得不想睁开,但又不能闭上眼睛,我只得散散得向前走……

在我将欲睡着时,我感到身边的别人的呼吸,那么缓慢。恐怖小说里不就描述说鬼的呼吸慢而沉重吗?我想到这,我马上精神了起来,一点也不困。

我踩着惧怕的感觉走着,看见一个熟识的衣服,熟识的身影……

那不是爸爸吗?

我冲过去,忘却了身后的鬼,只有一味前奔,我带动身边的风奔跑,和树上的鸟儿一起飞弛。各种声音此时已不再刺激鼓膜和神经,只因有前方那个父亲的出现!

爸爸说,看我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以为我出事了特来接我。我握紧爸爸的手,这样才踏实些些。一路无语,因为我们互相懂得,用心去交流,沙路后方传来脚步声,我说,多好的轻音乐呀!

进了家门,我一边吃“抱龙丸”,一百煞有介事,故作勇敢地说:鬼?哪来的鬼?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都是人们瞎编的,就是有鬼,能怎么样?能吓住我么?不能吧!

而我却走不出鬼的阴影,它在我心中的时间太久了,太久了。我不能忘却,即使我努力忘却。就像一个永恒的雾,迷漫着我的心灵,在我心灵中挥撒下永远都挥之不去的痛苦记忆中。

走出悲伤,走进青春

原以为青春只有残留的恒壁,殊不知青春也有朝阳

原以为花开短暂随意调零,殊不知那也是整个春天

——题记

她,倔强地抬起45°角,迷离地望着天空,琥珀色的瞳孔里没有焦点,深深的灰色上衣,衬托着她白皙落寞的脸,倾斜下来,盖住脸庞的刘海,微微打出一层灰色的阴影,瘦弱的背影更显得孤单。

小米望着她孤独的背影,像落单的大雁,她多想带着迷路的她飞一次呀,她多想用自己的彩色填充一下她单调的黑白呀,她多想明白这个女孩如何载动这么多的悲伤呀!有人说过,愿意坐在最后一排靠窗地方的人都是有所期待的,如果是,那么,你期待的是什么?

我,袁离,是一个从小就孤单单的孩子,想我的名字一样,我的确是远离人群,我的世界只有黑系色,我的脸上写着落寞,有没有人告诉我,我是否悲伤,然而事实上,我不悲伤,我只是安静罢了。我不是落寞,我只是任性罢了。我的世界,只要有我,一只孤独黑色的燕尾蝶与一个人的心跳就够了,我干净唯美的天空,不要有任何杂质,我不需要关心与安慰,我只想安静着沉睡着……

她,小米,一个干净而纯粹的孩子,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一直晶莹剔透易碎的瓷娃娃,一张干净白得让人无法呼吸的宣纸。总在我身边探索,畏畏缩缩地想靠近,却被高耸入云的墙堵在门外,其实,我也好想爬出高墙,好想要走出悲伤,走进青春!我知道青春就像花一般美妙,可是我怕承受枯萎,我明白,青春像水晶一样纯粹干净,可是我怕接受支离破碎。不过我知道,我爬不出去,因为我没有媒介,我很想借着她稚嫩的翅膀逃出去,可是我不忍心这张纯净的宣纸被我染黑,浸染浸染……一点一点地完全变黑,我怕,怕她承受不住地逃离,所以我选择不接受她给的关心,安慰及友情。

袁离真是个奇怪的人呢,为什么我对她好,可是她不接受呢?我们不能有友情吗?不过我下定决心要靠近,就不会放弃!

“袁离,走,一起去食堂吃饭吧!”

“恩,小米,我不饿,我不想去。”

“喲!袁离,一个人呢!走,一起去玩吧!”

“不啦!小米,我喜欢静静地坐在这里看洁白的天空,那么干净,没有一点儿杂质,或许,我的天空的颜色也是这样呢!我也想看看夕阳的黄晕一点点染红天空,释放它仅有的余温,我也想在一条漂亮的街道被梧桐叶一点点地填满。”

“那我陪你吧!”

不知道什么,我开始信任身边这个干净幸福的小米,她没有像我一样忧郁的表情,我是不是在寻找一种莫名的平衡呢?我不清楚。

“恩,袁离,走出来吧!走出悲伤,走进青春吧!”

我的心微微触动,我记得有本书上说过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把的人都是有所期待的,那么,我期待的也是个丰富多彩的青春吗?我想,可不可以勇敢一次,任性一次。“恩。”我轻轻地点了头。

从那以后,我开始跟随小米进出于各种各样的人群,结识性格迥异的朋友,我的脸上开始多了一份由衷的笑容。小米说,很喜欢我干净纯粹的笑容,像阳光那样的灿烂,我也开始尝试着对别人真诚地微笑。开始尝试着说各种各样的笑话来逗他们笑,开始尝试着体味青春的美好与自由。

我的青春开始从死气沉沉的黑色,开始有一点萤火虫般大小的光亮,再慢慢地完全照亮。从黑色到紫色到白色,黑色燕尾蝶已蜕变了!

走出悲伤,走进青春!我们可以!

玉树——我为你祈祷

玉树——离天那么近的地方,那里的人民一定有玉石的坚强,有大树的挺拔,深深地为你们祈祷。 一条黑色的消息出现在眼前,脑海里不由得冒出那残墙断垣的痛苦画面,内心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希望外界援助能尽快到达灾区,愿逝者安息,愿地震灾区的人们勇敢渡过难关! 经过516312,又来了416314,早上听闻此消息时,心情为之一沉,希望玉树人扛住,我们在深圳为你们祈福,天佑玉树! 地震无情,人有情,愿此次地震伤亡最少;愿那些倒塌的房屋能尽早重建,愿村民们尽早恢复往日的生机,走出地震阴影,愿所有的伤害降到最低。

光辉下的阴影

光辉下的阴影2010年5月,世博会在人们的期盼之下,在上海徐徐拉开帷幕。在世博会举办期间,来自全球各地的游客们与中国朋友们一起,度过了一次难忘的异国盛宴。那些壮观,华丽的场馆,精彩、独特的表演,无不受到游人们的好评与称赞。然而,就在我满怀对世博会的骄傲之情浏览网上有关“世博会”的帖子时,一组帖子吸引了我,读罢,我不仅感到深深的震撼,还引起了我沉重的思考……开头的第一份帖子,展示着一张照片,题为“华丽的烟花盖不住丑陋”。照片上一名男子背着小孩,正踩在一片狼籍中看着焰火表演,那些“狼籍”都是原本争奇斗艳,芳香四溢的花朵,可现在却早已面目全非:花瓣一片一片地散落在地上,盆上只留下几根枝条,几片残叶……再往下浏览,一篇又一篇帖子令我越来越痛心:为了满足残疾人的需要,园区内还提供了轮椅。可是坐在轮椅上的,大部分却是四肢健全的游客。他们为了游览时的方便与舒服,纷纷装成残疾人士,假借轮椅。可他们却不知道,真正的残疾游客因为轮椅提供不足而感到苦恼,焦急……在世博园里,还出现了一群“暴走盖章族”。在网上曾出现过一条谣言:盖齐所有场馆的印章的护照,可以卖个好价钱。于是,一群年轻人纷纷涌向各场馆的盖章区,争先恐后地去盖章,好几枚印章都被敲烂,有的人甚至还把印章偷走。他们盖完章后,对场馆里的内容却不顾一屑,直接掉头走人,令场馆里的工作人员纷纷摇头,叹息,表示无奈……大家都知道,世博园里的免费地图是为有需要的游客提供的,可是,真正有需要的游客少之又少,而“有需要”的游客却多之又多——“免费地图有妙用:一张用来当坐垫,一张用来遮太阳,一张用来垫吃的,最后用完了全部包起来丢掉,再去拿一批新的。这就是一些游客对地图的用法。”在网友的这段留言的末尾,还添加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有着这么一张照片:照片里,某个场馆前原本绿意盎然的草坪,却堆满了易拉罐,废纸屑,食物袋,令清洁工们纷纷为游人们的行为表示无奈与愤怒.更有一名游人在网上声讨:不要在吃过饭后拿别人的国旗擦嘴!......……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迅速关闭网页,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一场世博会,展示的不仅是各国的民族风情,还是展现东道主文明素质的平台。可是,就在这场异国盛宴举办到高潮时,一些为图利益与方便的丑陋现象也不断的地出现着。一些游人借用“文明世博”这一鲜艳的纱布,遮盖着他们,任期不断地发展,导致自己的文明素质水平不断下降,始终展现不出“文明东道主”的好形象。我的大脑里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问号:在科技发达,国力强盛的今天,“文明”就要被时代的潮流冲走了吗?“文明”便要被时代的飓风撕得粉碎,任它飘至无影无踪吗?我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很痛。在科技发达,国力强盛的今天,文明依旧要保持,并且还要不断地发展下去。我相信,不仅仅是世博会,不论在国家性的活动上,还是在日常的生活中,只要人人都能怀着一颗对文明,对素质,对公德重视的心,我们的国家才是一个真正富强的国家!让我们一起行动起来吧!不让这光辉下的阴影再度重现!

一岁的小鹿之——第四章可惜枪走了火(转载)

贝尼推开盘子,从桌旁站了起来。 “好吧,孩子。我们来商量一下今天干的活吧。” 裘弟的心沉下去了。莫非是锄地? “今天正是我们猎熊的好机会。” 太阳又在明晃晃地照耀了。“把我的铁沙子弹袋和火药筒拿来。还有装火绒的牛角筒。” 裘弟立刻跳起来去拿它们。 “你看他的动作,”他妈说道。“看他锄地,你就会以为他是只蜗牛。一说打猎,他就快得象只水獭。” 她走到厨房食柜旁,从中拿出了仅剩的几瓶果子冻中的一瓶。她把果子冻涂在剩下的那堆还热乎的烙饼上面,然后把它们包在一块布里,放进了贝尼的背包。她拿出剩下来的甜薯油酥饼,给自己留了一块,然后把余下的饼放在一起,用破纸包起来放进背包。接着,她又朝她留下的那块饼看了看,用一种迅速的动作,把它投入背包,和那些饼放在一起。 “这些作午饭是不够的,”她说。“也许你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但在你看到我们回来之前,不要来找我们。”贝尼说。“无论如何,从来没有人会在一天之内饿死。” “听听裘弟说的话吧,”她说。“吃了早饭之后一小时他就能饿死呢!” 贝尼将背包和火绒角甩到他的肩上。 “裘弟,拿这把猪刀去割一条上好的鳄尾肉来。” 烘干了喂狗的鳄尾肉也是挂在熏房里的。裘弟跑到那儿,推开了沉甸甸的木门。熏房里又暗又凉快,充满了盖有胡桃木灰的腌肉和熏肉的气味。横梁上,钉着方头钉挂肉的地方,几乎已经空了,只剩下三块干缩的瘦瘦的咸猪肩肉和两块熏肋条内。一只晒干了的鹿腿在熏鳄尾肉的旁边晃荡。老缺趾的确给了他们很大的损害。要不,母猪贝茨的肥胖后代,一定会在今秋挂满这屋子了。裘弟随手割了一块鳄尾肉。内虽于,却很嫩。他用舌头在上面舐了一下,那咸味还不错。他走到院子里,和他爸爸会合在一起。 一看到那杆旧的前膛枪,裘利亚就高兴地长吠起来。列泼从屋子下面窜了出来,和裘利亚会合。新来的杂种狗潘克,笨拙地摇着尾巴,什么也不懂。贝尼按次拍了拍狗。 “这一天下来,你们就不会这么高兴了,”贝尼告诉它们。“裘弟,你这孩子。你最好穿上鞋子。那是些非常难走的地方。” 裘弟觉得,假如再拖延下去,他真要爆炸了。他冲进他的屋子,从床底下拉出他那双笨重的厚底牛皮靴,一下子套到脚上,就飞跑着去追赶他爸爸,好象在他赶上爸爸之前,打猎就会结束似的。老裘利亚在前面缓缓地跑着,它那长长的鼻子在嗅着熊的足迹。 “足迹气味还不太淡,爸。我想它不会走得太远的,来得及抓住它的吧?” “它早已跑远了。但是,让它有时间从容地去睡觉,我们反而更容易捉住它。一头熊如果知道后边有人追它,就会比一个无法无天的抢东西的强盗逃得还要快。” 熊迹穿过黑橡林,引向南方。经过前一天下午的雨,那巨大的肉块臃肿的熊掌印痕,组成了一连串清晰的模型,穿过了沙地。 “它有着象乔洽亚州黑人脚板那么大的足掌呢。”贝尼说。 黑橡林突然终止了,就象一个播种的人播到这儿,口袋里没有了种子一样。这儿地势比较低,长着的是高大的松树。 “爸,你想老缺趾有多大?” “它很大。可是它现在的体重还没有长足。这是因为它经过长久的冬眠,胃已萎缩,而且是空的。但是看看这足迹,已足够证明它多大了。你再看它脚掌的后半部陷得比较深,可以想见它走路时的姿态。鹿的足迹也是这样的。一头又肥又重的鹿或者熊,它们的足迹,往往也是这样陷进去的。一头轻捷的小母鹿或者一头一岁的小鹿,它们是踮着足趾尖走路的,因此你只能看到它们蹄印的前半部分。啊,这熊可真大!” “当我们追上它时,你不会害怕吧,爸?” “事情弄僵时也怕的。但我总是替这些狗担心,它们是给猎人替罪的,在打猎时它们总是得到最坏的结果。” 贝尼的眼睛在闪烁着。 “我想你不会害怕的吧,孩子?” “我不会,”他想了一会。“但倘若我受惊了,我要不要爬上树去?” 贝尼咯咯地笑了起来。 “要的,孩子。即使你不害怕,树上也是个看热闹的好地方呀。” 他们静静地走着。老裘利亚在满有把握地前进。哈叭狗列泼心满意足地跟在它后面。裘利亚嗅过的地方,它也去嗅嗅;裘利亚踌躇时,它也就停下来。当那些革触着它柔软的鼻孔时,它就打着喷嚏。这杂种狗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的乱窜。一次,它狂野地去追一只从它鼻子下面突然跳出来的兔子。裘弟在它后面打唿哨呼唤它。 “随它去吧,孩子。’呗尼告诉他。“当它感到孤单时,它会赶回来的。” 老裘利亚回头轻声尖叫了上阵。 “这聪明的老家伙,已经换了方向了。”贝尼说。“大约它向锯齿草沼泽地那边去了。如果它是那样走的话,我们也许可以溜上去,出其不意地袭击它呢。” 这使裘弟略微懂得了一些他爸爸打猎的奥秘。福列斯特兄弟们,他想,一发现老缺趾的虐杀,一定会立刻去追它的。他们一定会大喊大闹。他们的那群狗,受了主人的鼓励,也会狂吠得使丛莽发出回音。但这样干,只会使那头奸滑的老熊对他们的追捕得到及时的警告。他爸爸的猎获物,能抵上他们的十倍。这个身材矮小的人,打猎却是远近闻名的。 裘弟说:“你怎么能够确切地猜出一只动物将要做的事呢?” “你必须想到,一头野兽跑得比人快,而且比人强壮得多。人比熊强在哪儿呢?就是多一点心计罢了。人虽跑不过一头熊,却有心计,但如果他不能在心计上胜过它,那他就是个糟糕的猎人。” 松林变得稀疏了。突然,出现了一片狭长的硬木林。那是个满生着柳树和扇棕榈丛的地方。矮树丛很浓密,镶上了猫莓子花织成的花边。接着,硬木林也消失了;西面与南面展开了一大片开阔地。初看时,象是草地。这就是锯齿草。它们在水中长得齐膝盖高。那粗糙的锯齿形的叶子长得非常浓密,看起来就象一棵结实的树木。老裘利亚泼刺刺地跳到水里。水面上的涟漪显示了这是个大水洼。一阵风过处,锯齿草的滚滚波浪分了开来,约摸有一打以上的小水洼,清楚地显露出来。贝尼紧张地注视着猎狗。裘弟觉得,那没有树的开阔的一片,比那浓荫密布的树林还要激动人心。说不定什么时候,那头巨大的黑家伙会用两只后腿支撑着身体,突然高高地直立起来。 裘弟低声说:“我们要不要绕过去?” 贝尼摇摇头,低声回答: “风向不好,我觉得它不会直接越过水洼向前去,不会的。” 猎狗溅着水,沿着一条锯齿形的路线前进,那儿的坚实泥地的边上镶着锯齿草。熊的气味不时地在这儿或者那儿消失在水中。有一次,老裘利亚低下头用舌头舐着水,显然不是为了口渴,而是追寻熊迹的气味。它很有自信地跳入了一个水注的中央。列泼和潘克发觉它们的短腿在那污泥中陷得太深了,这使它们感到不舒服,因而退回到较高的地方抖动身子,急切地注视着裘利亚。潘克叫了几声,贝尼拍拍它,使它安静下来。裘弟跟在他爸爸后面,小心翼翼地迈着脚步。一只苍鹭冷不防地从他头上低低掠过,使他吃了一惊。洼水突然使他觉得大腿发凉,他的裤子也是凉飕飕、粘乎乎的。那污泥好似在吮吸着他的靴子。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就觉得那水使他感到很舒服。走在那沁凉儒湿的泥浆里,在身后留下一个个泛着沙土的小漩涡,使他感到很得劲。 “它刚刚吃过火黎叶。”贝尼喃喃地说。 他指着平滑的箭形叶子。叶缘上呈现着参差不齐的齿痕。有的叶子是连叶柄一起咬掉的。 “这是它在春天的开胃滋补剂。一只在春天离窝的熊,首先就是做这件事。”贝尼挨近火藜,摸着一片叶边正在变成棕色的藜叶,说; “我敢发誓,它昨夜一定也在这儿,这就是为什么它有胃口去咬可怜的老贝茨的缘故了。” 老裘利亚也停下来了。现在,气味不是从脚下来,而是散布在被臭味强烈的熊毛擦过的芦苇丛和草丛上。它用它那长长的鼻子在一丛灯芯草上嗅了一阵,凝视着前面空旷的地方。接着,似乎对这个方向感到满意了,就撒开轻快的步子朝正南方向溅水前进。现在,贝尼开始放声随便说话了。 “它已经吃饱了,老裘利亚说它正飞快地赶回窝去呢。” 他走上较高的地方,以便使那猎狗保持在视野之内。他一面精神抖擞地走路,一边滔滔不绝地谈论。 “我曾经好几次看到熊在月光下吃火藜叶子。它会喷鼻息,拖着脚走,也会溅水,还会打呼噜。它会象人一样的剥下火藜茎上的叶子,把它们塞满它那难看的嘴巴。然后它会东嗅嗅,西嗅嗅,象犬科动物嚼草那样地咀嚼起来。夜鸟在它头上哀鸣,牛蛙象狗似地叫唤着,野鸡发出‘斯内克,斯内克。斯内克’的叫声。火藜叶上的水珠就象夜鹰的眼睛一样在闪闪发光……” 听贝尼描述这些情景,就象你亲眼目睹一般。 “我真想看看一头熊吃火茶叶子的样子,爸。” “好的,你活到和我一样大时,你就会看到了,还会看见一大堆更希罕更奇妙的东西呢。” “当它们吃东西的时候,爸,你开枪打它们吗?” “孩子,我总是抑制住自己不开枪。当它们天真而又无辜地在那里进食时,我能多次地观察到它们,就感到心满意足了。在这种时候把它们打死,那会使我难受的,特别在它们求偶的时候。有时候要取得兽肉或者当我们巴克斯特家的人饿肚子了,我就不得不去做我不忍心做的事情。你长大了可不要象福列斯特兄弟们那样,不是为了要内,而是为了取乐。这是象熊一样坏的行径。你听到了我的话没有?” “是的,爸。” 老裘利亚发出了一声尖叫。熊的足迹转了一个直角,向东了。 “我很担心,”贝尼说。“那月桂树——” 红月桂丛象是无法穿越的。这环境的突然变换,使猎物有了个很好的隐蔽所。老缺趾在大模大样地进食的时候从来不曾远离可以躲避的地方。红月桂的幼树象栅栏一般紧密地挤在一起。裘弟觉得奇怪,那老熊的巨大身躯怎么能在里面行动啊。但是,在这儿或者那儿,月桂幼树变得稀稀落落或者还很稚嫩柔曲的地方,他可以看出一条普通的痕迹明显的小径来。别的动物也利用过它。无数的兽迹,不但纵横交错,而且重重叠叠。野猫跟着鹿,猞俐狲又跟在野猫后面。到处是小动物的足迹;浣熊啦、野兔啦、负鼠啦、鼬鼠啦,都曾提心吊胆地在它们那些捕食小动物的亲族附近觅食。 贝尼说;“我想我最好装上弹药。” 他咯咯地招呼裘利亚等待他。老猎狗很懂事地趴下来休息,列泼和潘克也非常乐意地在它身边趴了下来。裘弟的肩上挂着火药筒。贝尼打开了它,向前膛枪的枪膛里倒进去适量的火药。他又从他的铁沙子弹袋里拉出一撮干燥的黑色西班牙苔藓,塞进枪膛当填料,用通条舂结实。他再放进适量的浇铸得很粗糙的铁沙弹,再压上更多的填料,最后,在上面放上一个火帽,又用通条轻轻地捅了一下。 “好了,裘利亚。追上它。” 早晨的追踪是件惬意的事,说是打猎还不如说是一次愉快的远足。现在,阴暗浓密的红月桂丛笼罩在他们的头顶上,蒿雀从树丛深处飞出来,它们的翅膀发出了告警的嗖嗖声。脚下的泥土又软又黑,在灌木丛中两边传来了急走声和沙沙声。从偶尔分开的树顶,会投下一道阳光到小径上。但未来往往的野兽气味并不能使猎狗感到混乱迷惑,因为熊的气味在这浓荫交织的夹道里浓烈地飘浮。哈叭狗的短毛竖起来了。老裘利亚迅速地奔跑着。贝尼和裘弟被迫跟着它弯腰奔跑。贝尼将老前膛枪换到右手,枪简略微倾斜着,这样,即使由于贝尼绊跤,枪走了火,它也不至于打中跑在前面的几只狗。一条树枝在后面啪的断了,裘弟吓得赶快拉住他爸爸的衬衣。一只松鼠咬咬叫着逃了开去。 丛莽渐渐稀疏了。地势也低洼下去,变成了一片沼泽。日光象补钉似地一块块透过来,每一块的摸有篮子那么大。这儿长着的巨大羊齿,比他们的头还高。其中一丛在老熊经过时已被压倒。它们芳香的气味浓烈地散布在温暖的空气中。一条娇嫩的卷须弹了起来,回到它原来的位置。贝尼向它指了一下。裘弟懂得,老缺趾在几分钟前刚从这儿过去。老裘利亚简直发了狂。这足迹代表着食物和饮料。它的鼻子在潮湿的沼泽地上面掠了过去。一只灌木樫鸟在前面飞了起来警告着猎物,发出了“泼立克——厄泼——哇——啊——啊!”的声音。 沼泽地的水,降下去,成了一条不比栅栏板阔多少的溪流。那疙疙瘩瘩的足印早已跨越了它。一条噬鱼蛇昂起它奇异的头,然后象一条光滑的褐色螺旋线一样顺水疾游下去。小溪对岸生长着扇棕榈。那巨大的足迹继续越过沼泽地前去。裘弟看到他爸爸衬衫的后背已经湿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衣袖,衣袖也浸透了汗水。忽然,传来了老裘利亚发出的逼住猎物的狂吠声,贝尼跑了起来。 “那小溪!”他喊道。“它想渡溪逃走呐!” 沼泽中充满了喧闹声。小树纷纷倒下。那巨熊象一股乌黑的飓风,摧垮一切障碍物前进。狗吠叫着紧紧逼住了它。裘弟的心脏急剧地怦怦跳动,使他耳中发生了轰鸣。一根露出地面的竹鞭绊了裘弟一跤,他跌倒在地,马上又跳了起来。贝尼的短腿,在他前面象轮桨一般地急速搅动。不是那几只狗把老缺趾逼到绝境,它早就度过裘尼泊溪了。 溪岸边展开了一片空地。穷弟只见一个巨大的不成样子的黑东西直冲过去。贝尼停了下来,举起了他的枪。正在这时,老裘利亚象一支短小的棕色投枪,猛地扑上了老缺趾那黑毛蓬松的头。老裘利亚已经追上了它的敌人。它扑上去,退下来,一退下来,又立即扑了上去。列泼也在裘利亚旁边扑了上去。老缺趾团团乱转,向列拨乱抓。裘利亚又闪电似地扑向它的腰胁。贝尼只好收起枪。为了狗的缘故,他不能开枪。 老缺趾突然狡猾地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它停了下来,好象是迷惑了,动作缓慢,迟疑不决,前后逡巡着。它发出了象小孩啼哭那样的叫声。狗后退了片刻。这是开枪的好机会。贝尼急忙举枪到肩上,瞄准熊的左颊,扣动了扳机。枪“扑”地一声瞎了火。他重新拉起火锤,再次扣动扳机。汗珠从他的前额渗了出来。可是火锤仍然无效地昨嗒响了一声。忽然,起了一阵黑色的凤暴。那老熊突然用难以置信的速度,怒吼着白狗扑去。白厉厉的撩牙,弯曲的利爪,象一道道闪电似的向狗飞去。它咆哮着,旋转着,咬牙切齿,到处乱咬。但狗也象它一样迅猛。裘利亚从熊的后方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当老缺趾转过身来抓它时,列泼又跳上去咬它毛毵毵的咽喉。 裘弟一下子惊呆了。他看见他爸爸重新扳起火锤,舐着嘴唇,半蹲着用手指去摸扳机。老裘利亚死缠着熊的右胁。。但熊旋转着不去咬它,却去咬左面的哈叭狗。它从侧面咬住了列泼,把它四足朝天地抛进了矮树丛。贝尼再一次扣动了扳机。发出一阵咝咝的声音,继之以轰然的爆发。贝尼仰面跌倒在地——枪从后面走了火。 列泼跑了回来,又去咬熊的咽喉。裘利亚从后面去缠扰它。熊又陷入了困境,它站住了,摇摆着。裘弟跑向他爸爸。贝尼已经站了起来,右颊被火药熏得乌黑。这时,只见老缺趾挣脱了列泼,旋风似地扑向裘利亚,用它弯曲的利爪攫住了狗的前胸。老裘利亚尖声痛叫着。列泼窜上了老熊的脊背,紧咬着熊皮不放。 裘弟惊叫道:“它要咬死裘利亚了!” 贝尼拼命地跑到喧闹的斗争漩涡中去,举起枪筒向熊的肋骨乱戳乱捅。裘利亚即使在剧烈的痛苦中,也还是咬住了它上面的黑色咽喉。老缺趾咆哮了,突然转过身子,跳下溪岸,向深水中泅去。两只狗紧紧地咬住了不放。老缺趾发狂地泅着水。只有裘利亚的头露在熊嘴下的水面上。列泼虚张声势地骑着那阔背。老缺趾泅到对岸,匆忙地爬了上去。裘利亚松了嘴,软弱地跌倒在地上。于是,老熊向那稠密的矮树丛审过去。列泼起先还在熊背上滞留了一会儿,但接着觉得迷惑了,就跳了下来,迟疑地回到了溪边。它唤嗅裘利亚,蹲着坐下来,隔着溪水哀叫。对岸远远的矮树丛中传来了一阵碎裂声,然后一切都沉寂了。 贝尼喊道:“列泼,上这儿来!裘利亚,上这儿来!” 列泼摇着它的短尾巴动也不动。贝尼把狩猎的号角举到唇边,吹出了抚慰的音调。裘弟看见裘利亚抬起了头,随即又垂了下去。 贝尼说:“我得去把它带回来。” 他脱下鞋子,溜下溪岸,入了水,然后奋力向外泅去。离岸才几码远;急流就攫住了他,把他象一段木头似地顺流猛冲下去。他挣扎着逆水泅了一段路。裘弟见他在下游很远的地方摇摇欲倒地在溪岸边站住了脚,用手拭去他眼睛上的水,转身爬上岸坡,一直走到狗那儿。他弯下身子察看着猎狗,然后用一只臂膀将它挟了起来。这一次,他向上游走了一程,然后下了水。当他划动着他那一只自由的臂膀时,激流将他托了起来;当它把他放下时,他几乎刚好到了裘弟跟前。列泼划着水跟在主人后面,接着也上了岸,抖了一阵身子。贝尼将老猎狗轻柔地放到地上。 “它的伤势很重。”他说。 他脱下衬衫,将狗捆扎在里面,把两只袖子结在一起,做成吊带,吊到背上。 “这就解决了,”他说。“我得替我自己去搞一支新枪。” 他脸上被火药烧伤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水泡。 “出了什么毛病,爸!” “那上面几乎每一样零件都不行了。火锤在枪筒上松了。那我是知道的。我曾经扳过两三次都没有什么毛病。但是它从后面走了火,那是由于主弹簧松弛了的缘故。好了,我们走吧。你背着那支炸坏的老前膛。” 他们这个行列开始穿过沼泽地回家。贝尼先折向北,又向西走去。 “这下子,我不猎到这只熊决不罢休。”他说。“只要给我一支新枪——和时间。”突然,裘弟不忍看他前面那软绵绵的包裹了。那儿的血正顺着他爸爸瘦瘦的光脊梁流下来。 “我想上前面去,爸。” 贝尼转过身来看他一眼。 “不要因为我背上的东西而萎靡不振。” “我可以给你开路。” “好吧,往前去吧。裘弟——接住背包。拿些面包。吃些东西,孩子。你会感到好过些的。” 裘弟在背包里瞎摸了一阵,拉出了一包烙饼。悬钩子果子冻吃在嘴里又酸又凉。他为自己居然吃得这样津津有味而感到惭愧。他匆匆地吞下几个饼,又拿了几个给他爸爸。 “食物就是最大的安慰。”贝尼说。 矮树丛中发出一阵哀吠。一只小小的畏葸的家伙出来跟上了他们。那是杂种狗潘克。裘弟愤怒地踢它。 “不要再难为它了,”贝尼说。“我一直在怀疑它。有的狗是猎熊狗,有的狗根本就不是。”一那只杂种狗加入了行列的末尾。裘弟努力去开路。但是许多比他身体还粗的倒树横陈地面,休想把它们挪动分毫。比他爸爸的肌肉还要坚韧的牛莓子藤蔓,象罗网似地绊住了他。他只能绕过它们前进,或者从下面爬过去。贝尼掮着重负,不能不停下来换换肩。沼泽地里又闷又湿。列泼在喘息。烙饼在裘弟的肚子里使他感到很舒服。他又伸手到背包中去摸甜薯饼。他的爸爸不想吃自己的一份,于是裘弟和列泼对分了。至于那小杂种狗,他想,应该是没有份儿的。 最后,他们总算离开沼泽地,进入一片开阔爽朗的松林,使他们感到一阵轻松。即使那接踵而来的一、二哩长的丛莽,对他们来说,似乎也显得敞亮而容易通过了。穿行在低矮的橡树丛莽、扇棕榈丛莽、鹅莓子丛和养麦草丛之间,与通过沼泽相比,就显得不那么艰难了。当巴克斯特岛地上那高大的松树在望时,已到傍晚时分。他们鱼贯地从东方走完沙路。进入了垦地。列泼和潘克奔向那挖空了给小鸡饮水的柏木水槽。一在那狭小的阳台上,巴克斯特妈妈正坐在摇椅里晃动,膝盖上放着一大堆等待补缀的衣物。 “没有打到熊,反而死了狗,呃?”她叫道。 “还没有死。快给我水、破布、粗针和线。” 她迅速地站起来帮助他。裘弟常常感到惊异,她肥大的身躯与双手,在遇到困难时,怎么能具有这么大的潜力。贝尼把老裘利亚在阳台的地板上放下来。它呜呜哀叫着。裘弟弯下身去抚摸它的头,而它却对他呲了呲牙。他不快地去找他妈妈。她正在把一条旧围裙撕成布条。 “你可以拿水去。”她告诉他。于是他急忙去取水壶。 贝尼挟着一捆粗麻布回到阳台上,替猎狗铺窝。巴克斯特妈妈拿来了外科手术器械。贝尼从狗身上解下浸透鲜血的衬衫,又去洗涤那深长的创口。老裘利亚毫不抗拒,它早已尝到过利爪的滋味了。贝尼缝好两处最深的创口,又将松脂粉抹到所有的创口中去。裘利亚哀号了一声,然后默默地听任他摆布。贝尼说,一根肋骨断了。他对此是毫无办法的,但只要猎狗活着,肋骨自会愈合的。裘利亚失血过多,呼吸急促。贝尼把猎狗、狗窝等一切都集拢起来。 巴克斯特妈妈问道:“现在你把它抱到哪儿去?” “抱到卧房里去。今晚我得亲自看护它。” “不要放到我的卧房里,埃士拉·巴克斯特。我愿意替它做应做的事情,但我不愿意你在床上整夜进进出出,惊醒我。昨晚我足有半宿没有睡好呐。” “那么,我和裘弟一起睡,把裘利亚的窝放到那边去。”他说。“今晚我不能让它单独在棚子里过夜。给我拿凉水来,裘弟。” 他把它带进裘弟的房间,放到角落里的一堆粗麻布上。它不愿饮水,也许不能饮。他就扳开它的嘴,将水灌下它干渴的喉咙。 “现在让它休息吧。我们去干我们的杂活吧。” 这个黄昏,星地给人以一种特别安宁的感觉。裘弟从干草堆里收集了鸡蛋;给屈列克赛挤了奶,然后将小牛带给它;又替他妈妈劈好木柴。贝尼照常到大凹穴去挑水,瘦削的肩头掮着一根牛轭样的木扁担,两头挂着木桶。巴克斯特妈妈烹煮着菜卷和干扁豆作晚餐。她又节约地煎了一小条新鲜猪肉。 “今晚如果有一块熊肉,那该多好啊。”她叹息着说。 裘弟饿了,但是贝尼却没有什么胃口。他曾两次离开桌子去喂裘利亚,但它都拒绝了。巴克斯特妈妈费力地站起来收拾桌子,又洗盘碟。她没有问打猎的细节。裘弟却很想谈它,以炫耀他对足迹的研究和那场战斗,以及他所经受的恐惧。贝尼闷声不响。没有人理会那孩子。因此,他只得聚精会神地去吃他那盘扁豆。 夕阳的余晖又红又明亮,在巴克斯特家的厨房里投下了又长又黑的阴影。 贝尼说:“我太累了,我得上床睡觉去。” 裘弟的脚很痛,而且被牛皮靴挤起了水泡。 “我也得睡了。”他说。 “我还得做会儿事,”巴克斯特妈妈说。“今天除了烦恼和担惊受怕之外,我没有做多少事,把腊肠搞糟了。” 贝尼和裘弟走到他们房内,在狭窄的床边脱掉衣服。 “要是你现在象你妈一样胖大,”贝尼说。“除非一个人跌到地板上去,否则我们两个就休想睡在一张床上。” 这张床对这两个瘦骨磷磷的人来说,睡下后还绰绰有余。西方的红色夕晖已经消退,屋子里一片昏暗。那猎大已睡着了,还不时地在睡梦中呜咽。满月升起来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使这个房间洒满了银色的清辉。裘弟的脚在火辣辣地发痛。他的膝盖似乎在抽搐。 贝尼说:“你醒着吗,孩子?” “我好象仍旧是不停地在走。” “我们的确定了不少路。你对猎熊感到怎样,孩子?” “很好——”他抚摩着他的膝盖。“我很喜欢想到它。” “我知道。” “我喜欢研究那足迹和追踪,我喜欢看到那倒下的幼树和沼泽地上的羊齿。” “我知道。” “我也喜欢老裘利亚不时地把猎物逼得走投无路……” “可是那斗争是可怕的,不是吗,孩于?” “它是非常可怕。” “看到狗流血之类的事,的确非常难受。孩子,你还从来不曾看到一只熊被杀死哩。虽然熊坏得很,但当你看到它倒下来,好几只狗扑上去撕裂它的咽喉,它象人一样地发出哀号,死在你面前时,多少也会使人可怜它的。” 父子俩沉默地躺着。 “如果那些野兽不来扰乱我们,那就好了。”贝尼说。 “那些偷吃我们的东西,使我们受到祸害的野兽,但愿我们能把它们统统都杀掉。”裘弟说。 “对一只野兽来说,这不叫作偷。象我们一样,动物也要过活,而且也想使它的生活过得最好。杀死别的东西来吃,是豹、狼和熊的天性。对区域间的界线和人类的围栅,它们是不管的。野兽怎么知道这块地方是我的,而且已经付过了钱?熊怎么知道我指望这些猪作我的给养呢?它只知道一件事:它很饥饿。” 裘弟躺在那儿注视着月光。他觉得巴克斯特岛地好象是一座被饥饿的野兽所包围的堡垒。在那月光下面,有多少对红的、绿的和黄的眼睛在闪烁发光啊。那些饥饿的野兽会闯入垦地作迅速的劫掠,残杀和吃掉家畜,然后再鬼鬼祟祟地溜走。猞猁狲和负鼠会袭击鸡棚,狼与黑豹会在天亮前咬死小牛,老缺趾也许还会再来谋害和吃掉别的家畜。 “动物干的只是和我去打猎给家里人吃肉一样的事情。”贝尼说。“到野兽生活、睡觉和养育小野兽的地方去杀死它,这是一条严酷的规律,但这的确是规律:‘杀戮或者挨饿。” 但是垦地还是安全的。野兽虽然来过,可是它们又离开了。裘弟不知怎地忽然战栗起来。 “你冷吗,孩子?” “我想是的。” 他仿佛看见老缺趾在团团乱转乱扑,怒吼着。他也仿佛看见老裘利亚跳上去,又被熊抓住压下来,可是它紧紧咬住老熊不放,最后它掉下来,骨碎皮裂,鲜血直流。但是垦地里还是安全的。 “靠近我,孩子。我来偎暖你。” 他稍稍往他爸爸瘦骨嶙嶙的身边靠了靠。贝尼伸出一只臂膀抱住了他,于是他紧紧靠住了他爸爸的大腿。他爸爸是安全的核心。他爸爸能泅过湍急的溪流,带回他那受伤的猎狗。垦地是安全的,因为他爸爸在为星地,也为他自已在战斗。一阵舒适温暖的感觉征服了他,他睡着了。他只被惊醒过一次。贝尼在月光下蹲在角落里,照料那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