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上的鞭炮震天响,不把人从守岁的困倦中拖出来誓不罢休,所以有了顶着熊猫眼敲字的我。

不知从何说起,关于年的记忆太多,竟是一年比一年无味。

去年的昨夜,有人大喊:“烟花这么美,谁给我群发祝福我就拉黑谁!”昨夜雨霖铃,又是谁点了数次烟花仍未果。要我说这年是越来越不像“年”了。

昨天我陪爸妈礼佛,佛门清净地,我咽下嘴里的肉的那刻,听见他们说现在寺庙不让放鞭炮了,也对,污染坏境,风险还大,只是总觉得心口也像未开封的爆竹一样封死了。闷闷地回家,才看到小学同学让我买摔炮,再三回绝后,我听见他们同样闷闷的声音,像爆竹一样。

还有年夜饭,依然是熟悉的味道,兴许是我嘴养刁了,竟也觉得没什么滋味。

守岁是同小学同学一起守的。咣咣铛铛数十个硬币在兜里揣得按耐不住,拿出来往桌上一砸——“发牌!”四个人,一张桌,一副牌,我本以为发家致富就靠这牌了,事实却不是。打了没几副,大家就不约而同拿出了手机,刷着空间聊着天,抢红包岂不更有意思?在2017年还剩最后一小时的时候,大家开始给熟悉或不熟悉的人打电话,就因为QQ空间的几条说说,彻底斩断了我们的守岁,大家笑着,张着嘴,用真真假假的声音说着新年快乐。

“大年三十的鞭炮再怎么响,也没有我想你这么想。”这句话,我昨夜说了不下三十遍。

孤独感随着时间逐渐上升,直到十二点那刻,淅淅沥沥的雨没有挡住烟火的升起,千家万户仍放着烟火,这里是乡下,比起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城市,我更爱这里,文明的进步,何以要抹杀质朴来成就?我不明白,所以在那刻,不过是今夜万家灯火,没有你我。

从前早晨起来,大街小巷闭门过年,街边有摆摊卖春联的,地上到处是鞭炮的碎屑,超市里响着热闹的新年歌曲,路上还能看到开心地去老人家吃新年第一顿饭的一家三口,感觉到处是喜庆、是幸福。

小时候很期待过年,期待新衣服,期待香喷喷的肉肉,炸的金黄的丸子,跟小伙伴一起比谁收到的压岁钱多,一起捂着耳朵放爆竹,可现在年依然一年一年过去,却一切都不一样了。

到底是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