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直有一个乐段在循环,叫童年。

记忆中的小巷总是“热闹非凡”,午后,阳光暖洋洋的洒下,小卖部前,几个孩童正趴在冰箱上说着什么,蝉鸣连续不断,偶尔几声自行车铃声打乱这演奏,剩下的,只有安详了……

我记得,也就是在那个燥热且非比寻常的夏天,爸爸带回了架自行车,准确的说,是把家里那架旧的重新“修饰”了一下,听妈妈说,这是爷爷当时在队里工作是买的,有不少年“历史”了……听完这些,似懂非懂的我在爷爷的带领下坐上了它,是想了被称为故土的地方……

彼时,我4岁……

青藤攀爬上院墙,偶尔有几滴水滴下,湿漉漉的空气中夹杂着泥土和花的芬芳,路边,野草的生命力旺盛到让人惊叹的程度。早春。多雨。

眼睛被黑白两种颜色充满,床上那冰冷的尸体旁是一张张泪流满面的脸,忍着哀痛,走到了院中。是父亲,他也在——

“爸!”稚嫩的声音划破寂静,父亲眼中那滴泪似乎停止了,红着眼的他对我笑着说:“走,我们出去走走。”

骑上那辆搁浅已久的自行车,行驶在田埂上,土地有些潮湿,就如那时我和父亲的眼。“爸,你说爷爷他是不是只是睡着了,还会醒?”“小傻瓜!”爸爸那略为沙哑的声音颤抖着,思绪随之飘荡……

“爷爷,你会永远守在我身边吗?”田野的寂静被打破———

“小傻瓜!”爷爷那苍老的声音中竟夹杂了一丝呜咽……

4岁那年的回忆一下涌上心头,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车,同样的地点,却是不同样的人。有些时候,物是人非真的让人害怕……

彼时,我8岁……

巷中,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都带着淡漠的眼神。巷口的那颗槐树下,几个老人正在下棋,孩童们聚集在一块儿,趴在地上打着牌。过了几年?又有多久没回来了?

穿过车流和人群,又看到了那熟悉的老房子,在夕阳的照射下,古朴沉重,打开门的那一刻,心中有一种难以表达的情怀涌出。院子里,那辆自行车上落了一层灰,爸爸擦去灰尘,又带着我去了那片已成为马路的田埂,回忆那过去的时光……

父亲偻着背,发出了粗喘声,在后座的我,眼前一阵模糊,原来,父亲也老了,已不再如从前了……

“爸,我其实不用你带了!”话音刚落,我明显感到父亲的身子讲了一下,听到了我心底的天籁“小傻瓜!”

那时,我14岁……

记忆斑驳的深处,是那句“小傻瓜!”,或许,它没有旋律,没有音符,没有一切,但它仍是我心中最美的声音,最好听的歌,而演唱者,是三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