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独酌一壶浊酒,看月光泻得满地都是。

星光在雕栏上碎成了几瓣,就像很久以前的忆梦残缺不全。

恍惚一下子睡着,醒来却只看见断壁残垣,遍地黄花。

谁的箫声失魂落魄,仿佛伤口从未愈合。

谁的菊花憔悴满地,好像幸福不曾停留。

落寞中,看见谁向着远方空吟:“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无奈间,凝望谁对着银镜悲叹:“一溪落花漫汀洲,流离苦,几时休?”

你看那空中月像李后主风中摇曳的半壁江山,还是像李清照心中积聚的一腔愁怨?

不堪回首的故国,在明月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凄凉。

难以释怀的往事,在星空的陪伴下,更添一份寂寥。

安静的月色让人惴栗,怕的不知是远方烽烟恬静的升起,是太多不知道如何承担的累赘,还是故国的别离,残缺的白幡和等待陪葬的玉玺。

缠绵的圆月让人不舍,恋的不知是往昔豆蔻年华的消逝,是无数不知道如何铭记的痛苦,还是爱人的远去,低卷的翠帘和云中寄来的锦书。

过往的金碧辉煌成了幻影,阶下谁人的奏章千疮百孔。

昔日的东篱把酒成了奢求,楼下谁人的黄花绿肥红瘦。

李后主与李清照,谁比谁更薄命,谁比谁更凄凉?

只有在耻辱中让痛苦吞噬,留下一袭褪色的长袍。

只有在回忆中让寂寞流淌,剩下一缕消残的香魂。

他的游魂是否哭哑在故国,他的双鬓多了几度春秋?

她的容颜是否憔悴在乱世,她的青丝添了几处斑白?

看李煜孤独的背影,那是雁过而潭不留影的凄凉;望易安消瘦的倩影,那是风过而竹不留声的落寞。迥异的时代,相似的情怀,国破家亡的感慨。在这清幽的夜晚,他们的愁绪让我难以释怀。

赏一楼清月,梦一回往昔。时间在忆梦中消残。桑田沧海,朱颜易改,但那些人那些情感却在心里慢慢积淀成海。

月满西楼

月满西楼

黑夜拉开了帷幕,迅速席卷了这边远小镇。月娘似娇羞的少女,闪入飘浮的云气后,在湖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弯弯的桥梁像谦卑的老人静静伫立,十年如一日的坚持。

我立在平坦的屋顶,感受着月娘的投影。清风拂面,带来泥土的芬芳,这是属于我故乡的气息,如烈酒一般浓烈醉人。张开双臂,我喃喃的道:泰和、我回来了;故乡,我回来了。这样的夜晚,让冬天的风都不复凛冽。

久居长沙,我仿佛成了这片故土的过客。当我双目所过之处皆是青瓦白砖,我才蓦然发现原来这是我心心所念的故乡。没有城市的纸醉金迷、觥筹交错,也没有辉煌夺目的霓虹灯彩,但属于她的那份淡雅深邃却美得让我窒息。她就像唐寅挥毫下的泼墨山水画,在虚无缥缈的云雾间若隐若现。比起西湖杭州,她只算的上大自然的轻描淡写,却在我心中勾勒出无尽的暖意。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理所当然。

太阳缓缓地爬上山头,日出而作的农家人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越过古老的石板拱桥,大片的油菜花映入眼帘,一些农具零星的散落在田埂上,面朝黄土、朴实的农人辛勤的劳作着。黄带般的小路蜿蜿蜒蜒的像是没有尽头。远处稀稀落落的土房上炊烟缭绕,我似乎闻到了淮树的清香,尝到了它甜糯的滋味。伴随着潺潺的水声,隐隐传来捣衣妇人扯淡的声音。天真可爱的孩童们一找到肥沃的草地便玩起永远不嫌腻的游戏,如银铃般欢快的笑声不绝如缕;忠实的老黄牛也乐得自由,悠闲地晃着身子啃着青草,像是应和小主人的欢乐,偶尔“哞哞”的叫唤上几声。身子依旧硬朗的老人也闲不住,背上个大大的竹篓去花生地捡花生,目睹一颗颗饱满的花生,老人蜡黄干枯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意……一场田园之乐默默上演,每一个元素都传递着幸福的芬芳。夕阳从山的另一头落下,一声声扯开喉咙的呼唤将这些男女老少牵引回家,田地上渐渐归于沉寂,天空之剩下乌蓝一片。

吃过团圆饭,我在明月照满的屋顶遥望这一片土地,寂静的小村落偶尔传来犬吠声。

这就是我的故土,这就是我的故乡,比素描更柔美,比水墨更浓厚,一个祥和而宁静的小村落。

月满西楼,故乡用她如慈母般的双臂将我紧紧环抱,唇边的微笑勾勒出思念的弧线,让思绪静静沉淀,让温暖渐渐蔓延。

这就是我的故土,这就是我的故乡,比素描更柔美,比水墨更浓厚,一个祥和而宁静的小村落。

谁说回不去的地方才叫做家乡?

无言,望月满西楼

晓月坠,宿云微,无语枕频欹。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

――李煜

“万丈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

没有人说过你唤作何,也没有人诉过唤我作何。在月满西楼中,所有人在自己绘成的天空里化作蝶,却又在自己的天空中迷失。杨柳岸,不再是晓风残月,空留一片乱红痴舞。痴舞,谁舞?自是雨落天涯蝶茫茫。

茶霏,湖畔怅惘的心

香茗,碧螺春的香气弥漫在夕阳残红下的湖畔凉亭中。

古人爱品茶。

我只是喜欢在无人时一个人喝着古人似乎认为高雅的水,却不懂何为品茶。别误会,湖畔的心依旧年轻如朝阳东升,只是太爱思考,哦不,太爱欣赏。

是啊,多喜欢欣赏古词的婉约,常常在凉亭中怀揣一本词,看湖中烟波漫漫,望夕阳余辉西斜。然后闭目,意境如潮水心中长流,那时,只是希望融进一片湖蓝中,静谧的叹起春花秋月,叹起胭脂泪醉,叹起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湖畔谁见怅惘的我,怅惘的心满怀一切天空在湖畔清吟一曲《浪淘沙》?

晚凉天净月华开,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

好多次梦见那只蝶,坠落天涯,只剩一缕青灰。

心向往之,蝶却碎。

碎蝶,过往月下旧事

一件一件的旧事,一段一段的回忆,就像一场电影,切换镜头后映在月下一只蝶的世界中。那只是一只蝶,无言痴痴地望着月满西楼。

这只蝶自由烂漫,却又孤寂难当,它太喜欢在崖边追逐太阳东升西落,最后落在故乡的云层后。然后一只蝶识了另一只蝶,她们一起在崖边追逐太阳。

我喜欢月,如古人般偏爱它,似乎月华如水的夜晚总有回忆的影子倒映。亦或虚无飘渺如心事,亦或真实如斯。那是,一个旅者的心事。月在黑暗与零星中扬面,清寒与冷傲占据了一切。

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月在我的面前像一个朋友,会是如何?“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未免可笑了些,也许有一天月与我近在咫尺,却因它的清寒,让它距我远如天涯。

怅惘心,月下事,还有那破碎的蝶,不知这些,算不算心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迷离中蝶的世界与天空,便是心事草丛生的原始土地。

月色正朦胧,月下的怅惘,湖畔的寂寞,破碎的蝶与清风把酒相送。

你是蝶,我是蝶,无数的蝶在清风中来去自如。是谁?采下那株心事草,望月满西楼?

笑语盈盈,月满西楼

残缺de翅膀(笔名)

我属于恋上文字的那种女子,安然而执著地握着一支笔,在洁白的纸上写下单纯的文字,再一遍遍念给自己听。高兴的时候,就写快乐的文字;忧伤的时候,就写寂寞的文字。

今年,我初三。

我曾经用忧伤堆砌了一篇关于它的文章,几丝凄凉,几许无奈。那时候,可以说我处在最近这几年的低谷,有时候甚至没有理由便莫名其妙地想哭。

虽然只过了不到半年,虽然我的文风依然忧郁,但此刻的我喜欢微笑,与客套无关,只因为心情。

初三了,我披着一身梦的衣裳,舞来舞去。好比那小人鱼,为了自己的梦,即使痛苦却也美丽。就像意料中的一样,这是一个多雨的季节,学习像一个烦人的老婆婆,时不时就扰乱闲暇的心情。不过,我知道,学习本不是一件快乐的事,但我也明白,学习更不是一件没有快乐的事。它就像镜子一样,你微笑着面对,便会有微笑的回应,即便那是一个缓慢的、姗姗来迟的微笑。

当然,也会有不高兴的时候,这时会想象旁边坐着一个他,而自己则絮絮叨叨地讲某些事,什么“谁惹着我了,看我怎么收拾他啦”;什么“有个读者居然来信说她和我一样都是高二了——我哪有那么老”啦;什么“今天的任务很重”啦.……这样既不会打扰到别人,也舒坦了自己。像一颗安静成长的树,悄悄向风诉说自己的心语。

我是想要成为一个作家的。这一点我一直很清楚,所以依然在不停地书写,即便是在如此繁忙的季节。喜欢听文章里那些美丽词句叮当作响的声音,像是一串悦耳的风铃。给我的微笑又增加了一个理由。

还是坚持着阅读,那些文字在我的眼里曼妙生姿,就像儿时在夏天不知疲倦地追逐着一群花蝴蝶。尽管那些文字与我无关。什么时候,我的文字也能这样美呢?美得让人心醉,让人妒嫉,让人不舍地一直念。我一直都在期待,或者说等待。

初三了,很多事情都注上了枯躁,所以要学会寻找快乐。平安夜,送苹果,祝平安;春节到,赠贺卡,寄快乐。送出一份快乐,心里也会多一份快乐。

初三了,很多人都走远了。我知道,距离变远不意味陌生,联系变少不代表疏远,所有的一切只因为我们都是努力的好孩子!

非主流说:青苔想晒太阳,但是会被灼伤。难道我们如果想成长,就必须要受伤?

我想说的是:成长,就像是虾蜕皮一样,尽管很痛,痛过便是更加坚硬的外壳。成长,必须受伤。不要说,不想成长,对于我们必须接受的现实,即使抱怨了,也该让它散在风里,而非种在心里。

初三了,应该也算是到了一个秋天。一边,是落叶飘零;一边,是果实累累,尽管,不知道自己是凄凉的落叶,还是实现梦想的华丽的果实,但至少可以做到“笑语盈盈“,看“月满西楼”。

燕子飞时,月满西楼

十月深秋,在这个满是收获的日子里,却有几许落寞在心头。窗外,氤氲的雾气洒满了天地间的每一丝空隙,树上大片大片的黄叶悠然的落下,只有一些知名的或不知名的花草还发着暗绿的光。秋意渐浓,哀雁南飞,离别的惆怅和思念的苦楚注定要成为这个季节的主题。

记得读初中时朋友说过一句话,“如果不能相濡以沫,就让我们相忘于江湖吧。”相忘于江湖,多么美丽的字眼,也是在那个秋意阑珊的季节,一句简单的珍重,便相隔于千里之外。此后便相融于生活,忘却于江湖,偶有思念,也被凡事所扰,不是不想去问候,而是不愿去思念。说好了相忘于江湖,为什么还要苦苦的思念,平白无故的又去添诸多的烦恼?彼此快乐的生活,不肆意,不盲从,不烦扰,何乐而不为?可是,我终究不是圣人,每当这个季节来临时,总不免触景生情,回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思念便如狂放的野草无忌的疯长起来。

罢了罢了,已是入秋多时,已是寒冬临近,已是萧瑟秋风起,已是落叶飘零时,在超然中忘记过去,在忘却中感知未来。在满是落叶的树林中穿行,踏着温暖的柔软,让年华的往事,翎羽而翔,飒然栖落于落叶间的缝隙中,待来年,腐叶为蝶,那些青春的故事,便翩翩起舞,闪烁于空,绚丽入怀。一阵风吹来,些许凉意涌满心头,枝头寥寥的树叶哗哗的响着,似乎在奏着一曲凄美的歌。几只硕大的黑色鸟儿,停留在树杈上,黑白分明的眼睛不停地眨着,兴奋和不安的叫声,打破了林中的宁静。

凝眸紧缩,思绪满肠。抬头望望天,竟稀稀落落地下起了小雨,沁凉入心,如幻如梦,如痴如醉。顷刻间,像一缕青烟入梦,在彩霞的袖香间轻敲着青春的篇章。待到雨停风骤,蓦然回首,才恍然发觉,青春已渐行渐远,太多的琐事和无尽的烦恼正腐蚀着大好的年华,可是人非圣贤,谁又能从容于这恋恋红尘中的情与爱呢?庄子在《庄子。大宗师》中“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欣,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来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受而喜之,忘而复之。是之谓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可是,我们不是真人,逃脱不了出世入世的庸俗。何况,人间爱恋,因情而生,因恋而美,因别而苦,因思而怅。所以,坦然地面对生活,即使思恋如野草,也不去修剪,不刻意地压制,不一味地掩饰,一切归于自然,只用豁达的微笑和默默的祝福送给远方的朋友,这也许就是快乐的真谛。

夜渐渐地黑起来,繁星爬满了天,月色如水。银色的光芒斜斜地罩在靠窗的书桌旁,清冷又不失温柔,点燃一支香烟,红色的光在黑色的夜里一闪一闪地,缭绕的烟气如同鬼魅一般,顺着月光来时的路悄然隐去,长长的烟灰,像一个迟暮的老人,尽管生命到了尽头,却又无限眷恋身后的世界。

我站在银白色的月光里,心如止水……

月满西楼

红藕香残玉颦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 题记

* 梦 *

夕阳正悄无声息地融进小镇无声的河流。

此刻,小镇班驳的青灰色在这些即将消失的金黄色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苍老和疲惫,而河流却似乎由于夕阳的融入而饱含了一种不可名状的神秘,孕育着另一个清晨。

我一步一步走在石板路上,听自己的心跳穿梭于鞋底击打街石发出的空荡的回声,两边的房屋以它们朴实而耐久的姿势站立着,似乎已经很多年,但它们仍将这样站立,像一个个平实而耐久的故事。

多年前,一个平凡的女孩出生在这一平凡街道的一户平凡人家,女孩在这古镇怀里长成了一个水灵灵的少女,就像这里每一处的墙角悄然生长的鲜花,可是如此平凡的花开花落,就像没有情节的小说一样索然无味。

她的闺房在西楼。

西楼临水,某年某月某日,女孩推开西楼爬满灰尘的窗户向外张望,窗下的河流曲曲折折却从容不迫地向蔓延,直到这样的河流已分不出边界,她看到窗外的天空悠远而富有诗意,她看见古镇的青灰因此而显得苍白,街道和房屋如此泛黄的书卷。

从此,她的眼里盛满了所有的期待。

我推开窗户,听见木窗发出苍老的呻吟。

月光涌进,房里饱含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哀婉,房里的月光和水里的月光交错在一起,就像缓缓的流水牵引着月光前行,这是一种悄无声息的流亡与释放。

这水好富灵性,它正孕育朝阳。

女孩在西楼窗前眺望,可她踏不出院门半步,这是规矩。

历史总有那么多已经陈旧的规矩,苍老却健在,女孩悲哀地想。

西楼的风有时很大,女孩任西风和月光在身边纠缠不清,而她飘动不安的长发却如潮水涌动般的思绪一样让她无法控制,也无从控制。

透过那块年代久远的窗玻璃,我看见朝阳正欣然跃出重重青灰色包围,带着水的灵性,带着希望冉冉升起。这样的日出令我充满惊奇。

女孩识字,但她所能找到的却只是“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青青子吟,悠悠我心” 她是易满足的,因为这些文字记叙的远比西楼宽广。

她常常夜读,月光也常常泻在这鞋泛黄的书页上,她觉得这样的夜晚无比亲切,向往能随窗下的河流一起,飘离青灰色的砖瓦,飘到书中所写的那些战争或爱情中去。

可是,女孩并未实现她的梦。

而是如这条街上每一个平凡的女子一样,成亲,生子,持家。

月光依旧,艰难地在这个多云的晚上悄悄爬上窗檐。

此刻,我在西楼。

* 醒 *

梦,醒了。这梦或许有些许奇怪,有点混乱,但我还是想把它写下来。

毕竟,月满西楼已不重要。

而是,心底是否洒满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