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的春天,整座小城雨雾弥漫,树木与青草被雨水冲刷得精神抖擞,绿得油光发亮。

街角一个男人手中握着多买的半斤菱角;寺外,一个女人手中一叶刺红菩提。树上,一簇簇樱花在云雾缭绕下,宛若一片片若隐若现的轻纱。丫枝上,一朵朵樱花的花瓣好是女子出嫁时的胭脂红,中间几根根棕褐色的花芯,像一群群雀斑小精灵。为周围空灵的墨绿增添了许多生机。花瓣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春风的吹拂后,顺风而下,形成一条条优美的弧线。一瞬间树下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水圈,渐渐地,随着春风蒸发……

开在树下的早餐店,立在树下的告示牌,路过树口的人们身上都带着樱花的清香,落在小女孩的发丝,轻轻地拈起来,别在胸口,是见证花开的最好标志。一场春雨过后,不知樱花被捋掉多少,是否随着雨水入江,入海,消失在尽头……只知剩下的樱花在灾难后,依然如期绽放。

儿时,甚是爱吃用杵子捣的樱花汁,做成的樱花饼。轻轻瓣开,樱花汁流出了饼皮,流入我心。饼皮上印着一个红点,是吉祥如意的象征。樱花凋零的生命在此得到了延续,小城的河旁散落许多樱花,把水感染了,不再是冰冰冷冷、单一无味,而是温热温热、带有樱花初开的味道。树下的早餐店,胖大叔在炸着油条、猫在篮子里甜睡、鱼在水草里游着。春天有油黄滑嫩的白斩鸡、刚做熟地黄鬓鸭、淌着汁的串烧烤、还有儿时的樱花饼。可现在喜欢的是用热油蒜蓉炒香豆芽的河粉,再加点肉末、虾皮、鸡蛋,用一张滑滑薄薄的粉皮卷起来,刷一层花生油、撒一层白芝麻,淋一层牛楠汁,切段。我没有那种小白菜为杨乃武滚一场钉枚,哪怕鲜血直流,下秒就千疮百孔、万劫不复的坚持,但我会在花开的季节,和你说:“听!花开了。”

望能在那一瞬间,等一次花开,一次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