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它和人相同。人之初，性本善。我想，水之初，色也本清。我倒也见过很清澈的水，在天然的湖溪，不过照现在来看，已经很少了。

我生在舟山，见过最多的自然是海。海在我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说它清，可我总感觉海水有点模糊，很蓝，甚至灰蓝、黑蓝。说它脏，其实也不算，大清晨看海时，它似乎很清，很透。海可真是令人捉摸不定。

我见过的湖是很清的，泛着点儿绿的那种。就在西藏。西藏那边的草是鲜嫩的，青绿色、草绿色，混杂在一起很美。草地边的湖，澄澈透明，有湖蓝的感觉，微风一吹，草款款摆动，湖上慢慢泛起一层涟漪，像明镜里微波荡漾。主要是西藏的山和天映在湖里，看得人不由生出“水天一色”的意境来。

但是，最清的水，定是乡间的溪。有一次偶然去到乡间，在清幽的路边，小溪是不含杂质的纯透明。溪边便是一株株油菜，有些已经开花，有些还是点点黄色的花苞，长在亭亭玉立的碧绿菜杆上。小溪衬托得花更美，也可以说花衬托得小溪更清。溪底的小石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更小的石头就混在沙子里向下流去。溪流不徐不疾，遇上大一点儿的石块，它就绕了过去，不争也不抢。

哪儿的水，都是好水。任它是波澜壮阔，或是活泼灵动，它们欢快地流入大海，流向最终的归宿。至于清不清的，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