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秋风瑟瑟的夜晚,一座破旧不堪的房子里,微弱的灯光下,两个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孟郊的母亲俯着身子,弯着腰,一只手拿着一根闪闪发亮的针,另一只手拿着一条线。孟母把线放在嘴里使劲一抿,然后聚精会神地把细细的线穿进了比米粒还小的针眼里。她的眼睛时而瞪得比一个铜铃还要大,时而眯成了一条缝。孟郊清楚地看见那双疲惫的、充满血丝的眼睛。孟母脸上的皱纹,在凄凉的月光照耀下显得更加苍老。

孟母的手来回穿梭,是多么娴熟。可是她一不小心,让针扎到了手指。一滴鲜红的血在孟母缝好的衣服上留下了痕迹,像一朵绽开的玫瑰,又像一朵凌霄傲雪的梅花。

夜晚,风呼呼地吹着,好像在怒吼。那盏煤油灯亮到了天明,似乎永远都不会熄灭。孟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似乎在思考着如何报答母亲的恩情……

次日清晨,孟郊早早地起床,母亲早已准备好了行李,颤颤巍巍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孟郊看着疲惫的母亲,忍不住热泪盈眶。母亲把行李塞在孟郊的怀里,生怕有谁要把行李抢走似的。孟母掉下了一颗晶莹的泪珠,好似断线的珍珠。杨柳微微地拂动着,柳絮纷飞。孟母喃喃道:“儿啊,前行的路还长得很,你一定要保重啊!”

马车缓缓地来了,孟郊上了马车,转身一看,母亲在后面不停地挥手。他望着母亲逐渐远去的身影,不由地鼻头一酸,吟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是啊!子女像小草一样微弱的孝心,怎能报答得了母亲像太阳般的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