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各种各样的花,有生命力顽强的、娇弱的、娇艳的、朴素的,应有尽有。而在这千千万万的花儿里,我独独只爱菊花。

依然记得那是在外婆家的秋日午后,村子里后山上开着一簇一簇的野菊花,妈妈常带着我和表妹一起去采,那年,我八岁。

记得第一次妈妈带我和妹妹去采菊花时,正值菊花“旺开”时节,跟随妈妈到后山,看到山坡上,地埂旁,小径中,野菊花不经意的开放着。它们依在嫩草和蒲公英的身旁,午后的阳光为让它们的色彩更加艳丽。细看每一朵小花其实并不出彩,但是成片的黄色让人为之震撼。妈妈让我们自己玩,我和妹妹有时候摘根嫩草,放在嘴里吹一吹,试试能不能吹出美妙的声音,有时候,摘颗蒲公英,对着风轻轻的吹,让风妈妈带着种子飞跑,白底的蒲公英如一顶顶降落伞,在风的作用下轻轻的打着旋。

我们采野菊花,也总是边玩边采,我和妹妹喜欢边采花边打扮自己,我们把菊花收进花袋里,再从中挑出最大的,最完整最好看的别在发卡上,插在耳朵上,仿佛自己是最美的小花仙,扭扭身子,摆摆手比美,一边比美还不忘继续采菊花。不断往自己的袋子里增添比美用品,再多抓些花插在发间,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认为自己是世间第一美。玩累了,我们把满头野花摇下来,放回花袋中,就像参加过舞会后归来的灰姑娘那样,从两个“超级小花仙”变成了两个傻乎乎的小孩。我们在野菊花地中不知疲倦地跑着,笑着,嬉戏着,直到太阳西坠,正午过去。我们快乐的嬉笑声才渐渐消失在那片野菊地中。

童年的野菊地,于其说我爱上了采花,不如说我爱上了采花时与小伙伴的嬉戏,爱上了在野地里玩耍的那种自由自在,爱上了蓝天,爱上了肆意生长的野菊花——这都是我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童年时光。如今,我已经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了。四年了,后山的土坡已经被推平了,建起了一座农家乐。而通往野菊地的小路,也被一道泥墙隔开了。我和表妹也只能在屋里回忆着那时自由自在的采花场景。我们的童年都一去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