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爱

——怀念我的太公

每个人都是天空中的一颗星星,当生命消逝的那个时刻,星星便成了一颗流星,在划过夜空的一瞬,留下生命最后一道灿烂。——题记

小时候,不知亲人的离去究竟是什么,感觉他们就像是童话里说的,飞上了天堂,似乎结局是很凄美的。

三月的第一个星期天,还在朦胧而惺忪的睡眼刚睁开时,妈妈告诉我,太公走了。

刚放寒假,家里便接到浙江绍兴老家的电话,说太公病危了。奶奶瞬间便满脸泪水,哽咽不止,我也不觉间泪眼朦胧。记得太公在给奶奶的信里说,每个星期的固定时间都会和奶奶通电话,可是这个约定到此时便戛然而止,不再延续。太公从来不主动拨电话的,在此之前奶奶还和太公进行了一次电话长谈,她说前几天还收到太公寄来的邮包。奶奶第二天便乘飞机去了绍兴,一个月的寒假里,奶奶陪伴太公走过了生命的最后一段旅程。

小时候,我很爱哭的,七岁一年级时,爷爷奶奶带着我在绍兴小住的日子里,哭鼻子成了我的拿手戏,大家都会铭记我的哭声。虽然那里的人都操着一口浓浓的绍兴口音,不过有点遗传基因的我还是很有悟性的,奶奶和他们用家乡话畅谈着生活的点滴,我也会似懂非懂地听着。

绍兴多出长寿老人,那年,太公八十多岁。他的身体很硬朗,头发还是很黑,两条眉毛很长很长,叫做“长寿眉”。太公还能骑自行车,去邮局给远在宁夏的我们寄信。他很爱看报纸,常常坐在庭院的中间位置,举着放大镜看报纸上的内容,让我很吃惊。第一次到绍兴,我对什么都很好奇。绍兴夜晚的天空是淡黄色的,暖暖的灯光整晚照耀着这个喧闹的城市。太公家在绍兴仓桥直街,这是绍兴的复古老街,像是古代的胡同,店家都会插在门前一个小旗子当招牌。太公的房子是纯木搭建的,有个小院子,像个小型四合院,对面还住着另一户人家。冬天很冷,睡在和鲁迅故居里鲁迅母亲的床很像的木制床上,我总会将身体蜷缩在一起。那里的人会用一个圆圆的金属容器,叫做“烫婆子”的,在里面倒进热水,放在被窝取暖。漆黑的夜里总是那么安静,还会有打更的人,敲着锣大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我总爱静静地听着,渐渐睡去。这里的人们晚上七点多就睡了,早晨六七点就会起床。我总是睡懒觉,太公也总是敲敲我的床竿,叫我快起。太公和太婆吃得很清淡,这是保持了几十年的习惯。我很不爱吃那里的乌贼、螃蟹和其他水产品,可是顿顿都会有的。于是我和爷爷总是在扒拉几口米饭之后,乘着柔柔的暮色,去离这里不远的馄饨馆吃馄饨,那种味道,很清香,浅浅而又不失浓郁。我们每天都会这样子偷偷去吃的。

太公还让我给他画像,在大舅公家,我用铅笔照着太公的轮廓将他的脸部画出来,还在旁边写上我的名字“陶雨婷七岁画”,殊不知,我把自己的名字都写错了,太公说我画得很像呢。回来后太公总是给我寄一些小东西,那是带着江南风味的小玩意。他说我一年级时写的字很大、很方,很好看。我第二次去绍兴时,大舅公把画像找了出来,竟还保存得那么完整,那么清晰。于是我又给太公画了一张全身像,可是第二次画像,太公却说技术退步了,画完之后我很不服气的暗暗抱怨呢。

二住绍兴是在我小学五年级时,又是一个长假。这次的我懂事多了,将每天的点滴生活都记录在日记本里。我想,这会是永恒的追念。太公九十岁了,他说我的字不如从前了,没那么大,那么方。很清晰的记得,太公总是在下午的时光里看报纸,依旧是坐在老藤椅上,拿着放大镜,让阳光斜斜的照耀。庭院里嫩绿的苔藻清晰可见,很有感觉。以前在过道前还有个会说话的小八哥呢,不知这么多年去哪里了,会不会到了天堂,鸟的天堂。

我们在绍兴灯火通明的夜晚度过了一个很美好的新年,在一家很气派的宾馆里,围坐在很大的餐桌边,看着窗外灿烂无比的烟花,很幸福,很开心。

那次回绍兴我们还给太公和太婆过了九十大寿,很高级的宾馆,很晴朗的天气。江南的天空很少有晴的时候,多半会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吹着冷冷的寒风,或是蒙着轻轻的雾气。我们一大家子人坐满了两大桌,好吃的美味几乎都上遍了,鱼翅鲍鱼都有呃。最后端来的是大大的双层蛋糕,很漂亮,轻轻的生日歌自动播放。我来到太公和太婆的面前,祝福他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他们慈爱的面容,很难忘记。夜晚,我们在太公家后的小桥上散步,桥下是哗哗的流水,桥的两边装饰着很温馨的彩灯,偶尔有一两叶小小的乌篷船过往,很喜欢那时的感觉。

上个新年,我给远在浙江绍兴的太公打了一通电话,祝福太公新年身体健康,幸福快乐,之后奶奶便和他通了长达一个小时的电话,依旧操着很清新婉约的江南口音。相对于其他人,那会是一门很生涩的外语,咿咿呀呀。太公还给我寄了几封明信片,上面有给我的祝福。现在,我只能将它作为永久的珍藏,怀念在心底。

太公走了,九十三岁,听到“火化”这个词,我很是不解,眼前似乎隐隐出现太公的面容,那么慈爱,那么可敬。听大人们说,太公几年前还动过手术呢,身体还是很硬朗的,可是这次。奶奶回去后,太公坚持了整整一个寒假的时光,在病榻上依然很是清醒,我想他的思维一定比别人都好。太公在生命最后的时光还和奶奶聊天,奶奶说那时的天空总是飘零着雨滴,那是天空的泪吗?奶奶总是向我说起当年太公和日军比拼的情景,她说太公还是很勇敢坚毅,每天忍受着身体的病痛,从不呻吟一声,窗边淅淅的雨声,是对他生命的赞歌吧。奶奶十六岁就来宁夏支宁,绵绵的亲情和柔柔的想念穿越着千里万里,而如今的时刻,是天堂的想念。我想,天堂里的太公,一定会过着安逸、美好的生活。

太公,这是我来迟的追忆,永远的江南小巷,永远的凄凄雨声,永远的慈爱面庞,永远的美好回忆。

尘封的记忆,懵懂的岁月,我只是不想让时光把记忆冲淡,敲击的键盘,留存了最亲的想念……

我的启蒙老师——奶奶

我的启蒙老师——奶奶甘肃省武威市凉州区和平街小学四(3)班陆鸣从小到大,是奶奶把我一手带大的。和奶奶在一起度过的时光,真让人回味无穷。那时候,奶奶一个人在农村生活,所以我也被送到了农村,我和奶奶就住在那个老院子里,共同经历了四个春夏秋冬,而今想起来还让人挺怀念呢!春天,我和奶奶每人一把小铲子,到菜园里去松土种菜,我呢,就给奶奶帮帮忙,跑跑腿或拿些东西,干到中午累了,就一起坐到树阴下的石头上歇一歇。每次干完活奶奶就汗流个不停,这时,我总是奶声奶气地问:“奶奶,你热吗?”奶奶就会乐呵呵地回答:“不热”。到了下午,奶奶就开始教我识字,大哥哥大姐姐们的课本就是我的教材,每一本书,每一颗字,奶奶都给我教的滚瓜烂熟,随便拿起一张报纸或一本书,我就能读下去,记得那时我才三岁,直到现在我还能找到曾经读过的那些书呢!夏天,火辣辣的太阳把金光洒向大地,这时候,是我们小孩子最好玩的时候。白天,我们可以光着屁股玩水、玩泥巴。到了晚上,是最温謦的时候,小时候,因为缺钙,又贪玩,我老爱腿疼,这时候,奶奶就帮我搓腿、揉腿,每次搓到我睡着了,自己才睡觉。我还喜欢让奶奶搓背,那粗糙、干硬的大手就像天然刷一样,感觉是那么舒服。第二天,早晨刚吃过饭,就又跑出去找小伙伴们玩去了。奶奶仍旧一人留在家,继续做她的针线活。秋天刚到,奶奶就开始给我赶做过冬的棉衣、棉裤、棉鞋。奶奶把棉花塞进布套里,然后用针线一针针地把它缝好,做好了,还在旁边绣个花。说起绣花,奶奶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她绣的花是顶顶好的,在鞋垫上、衣服上绣出的每一朵花总是那么好看,就像真的一样,村里的邻居直夸奶奶的手艺好。冬天农活少,奶奶就背上竹筐,牵着我的手到树林里去扫树叶,再把树叶背回家,准备烧炕,过冬。下雪时,我就跟着奶奶去扫雪,雪地上那一串串脚印,都印在我心里。奶奶的厨艺也是顶呱呱的,那粗糙的大手拿着筷子在锅里挑翻,馋嘴的我总是站在旁边瞅着,这时候奶奶就会挑一块好菜,用嘴吹一吹,塞到我的嘴里,乐得我不停地在旁边跳啊跳。说实话,我真想让时光倒流,回到从前的样子。(指导教师:陈雪梅)

内蒙古五原县第三中学200

不一样的爱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五原县第三中学初三200班闫政蓉人之爱是圣洁,老师这样告诉我们。——题记十六个春夏秋冬,五千多个日日夜夜我生活在暖暖的爱中。我感受到了如山般的父爱,涓涓细流般的母爱,春蚕般的师爱……我以为只有人类才有爱。炎炎夏日,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空气干燥地让人窒息。我坐在院子里的树下,躲开令人厌恶的烈日。我无聊地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突然在树枝的交叉处我发现了张蜘蛛网我拿起树枝想清除蜘蛛网,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一只青色的大蜘蛛站在网中央一动不动,一个白色的透明的软乎乎的小蜘蛛缓慢地向它移动,渐渐地它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小蜘蛛开始吞食那一只大蜘蛛,而大蜘蛛竟然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毫无反抗的意识,我惊奇。后来爸爸告诉我那只白色的小蜘蛛石青色蜘蛛的孩子。看着小蜘蛛的体内渐渐变红,看着大蜘蛛仿佛慈祥的样子,我内心感受到了浓浓的、伟大的爱。接近隆冬,一只野猫在我家的凉房里生下了四只猫仔。爸爸发现后将猫仔扔到了附近的荒地里。母猫回来了,要哺育它可爱的孩子,但它的孩子仿佛蒸发了般哪里都找不到。它在院子里凄凉地叫着,仿佛在呼唤它的孩子。我不忍心,我落下了眼泪。猫仔被我找回来了,它们似乎是饿了吧,在我的怀里四处寻找。猫妈妈看到了小猫,它惊喜地朝猫仔们跑过来,可它看到了我,又机警地退了回去。我把小猫放下,然后回了家,从窗子往外望,我看到,猫妈妈进了院子,四处望望,然后迅速地用嘴叼了一只小猫出去了;一会儿之后,它又回来了,像刚才一样又叼走了一只。就这样一只、俩只、三只、四只,小猫们都被带走了。看着这幅情景,我仿佛又感受到了一份人类所具有的无限的爱。哦,人之爱的确圣洁,可是我们所不了解的动物之间也存在着令人震撼的爱。虽然它们的语言我们无法明白,但仍可感受这不一样的爱。指导教师:焦玉龙不一样的爱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五原县第三中学初三200班刘欢世间最无边的莫过于天地,然而母爱和父爱比海还深,比天还广。母爱似水,平静地流淌在我们心里,滋润着我们成长;母爱似阳光,温暖柔和的披散在我们的身体上,照亮我们前进之路。母亲的爱,温柔细腻。曾记得,当我拿着一份失败的试卷,垂头丧气的回到家时,妈妈并没有批评我,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加油!宝贝,一次失败并不等于永远失败,失败乃成功之母,相信自己。”有了妈妈的鼓励和支持,我擦干了泪水,勇力拼搏。因为我知道,妈妈在等待我的好消息。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以优异的成绩换来了妈妈灿烂的笑容,母爱,我一生的财富。妈妈的爱无微不至。当夜深人静,埋头在灯下独自苦读时,总会有人送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当天气转凉时,总会有人在耳边轻轻提醒自己,外面天凉,多加些衣服;当……她——永远是妈妈。其实,当我们在感受母爱的温暖时也应关注父爱。父爱似火,点燃希望的灯;父爱是灯,照亮前进的陆;父爱是路,引领我的一生拥有父爱等于拥有一生的财富。依稀记得,那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枝头的鸟儿也在互相嬉戏,我拿着满分的试卷兴高采烈地回到家,本以为可以受到表扬,没想到父亲接过试卷,许久,他微微露出笑容,然后抬起头严肃的说:“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一次考好,并不意味着下一次也能考好,成绩只能代表过去,不能说明未来。”顿时,我感觉自己好像一下从天堂跌进深渊一样,潸然泪下。天依然蓝蓝的,只是没有了生机。但是,后来我渐渐明白了:其实父亲是爱我的,只是他的表达方式与母亲的不同罢了。父爱,母爱,不一样的爱,拥有这俩样法宝,就是我一生的财富。指导教师:焦玉龙不一样的爱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五原县第三中学初三200班贾欣回首过去,在大灾大难中展示我们的大爱;立足现在,在全国人民团结奋斗中体现我们的友爱;展望未来,在共同构建和谐社会中表现出我们的关爱。在当今社会,不同的时期有不一样的爱。但是有一种爱,不因时间的推移、社会的发展而改变,这就是母爱。自古就有孟郊的“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体现了母亲对儿女的关爱;有“儿行千里母担忧”表达了母亲对儿女的疼爱。在我的生命中,妈妈是最重要的一个人,她总是默默无闻,但是她付出的却最多。孩童时代,她大手牵小手,教会了我迈开了人生的第一步。少年时期,她陪我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坎坷、挫折。无论什么时候,妈妈对我的爱都没有改变。有一次夜里,风雨敲打着门窗。我生病了,那时我烧得厉害,妈妈给我吃了退烧药,可是好长时间,我都没退热。妈妈焦急的坐在我身旁,搓捻着手,小声念叨着“风雨这么大,到底怎么办呢?”又停留片刻,她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原来她是想背我去医院。外面狂风暴雨,道路泥泞,而且是在晚上,一个女人怎么能背着一个孩子去医院呢?可是她坚持这样做了。路途中,有好几次差点滑倒,可她坚持住了。整件雨衣都披在我身上,她的衣服被雨水打湿了,到后来,我都分辨不出她身上到底是汗水还是雨水。母爱是最伟大的,只有母爱才是一成不变,永不退色的。我们总每个人都应该把这份不一样的爱留在心灵的深处。指导教师:焦玉龙不一样的爱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五原县第三中学初三200班高婷因为有爱,世界才有了奇迹!——题记人们总是抱怨生活枯燥乏味,上帝因此造了一扇“奇迹”之门,这扇门把许多人挡在了门外,一个小女孩颤抖着手,把手放在了门上,门“吱呀”一声开了,霎时间女孩明白了,当她想着父亲的门轻而易举地就被它推开了,父爱就好似一扇门,站在门外的她以为它冰冷、无情,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就好似流星划过天际般绚烂,又似曼罗兰绽放般绝美,父爱占据了她的头、脑、手、心……她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八岁时家里的杂货铺不慎着火,母亲被大火无情地带走了,她认定爸爸当时是可以救妈妈的,但他没有救,爸爸抱着她逃出了火灾,她被严重烧伤,躺在医院里她无奈的淌着泪。她想妈妈,她恨爸爸。从那以后除了必要的交谈,她从不与爸爸多说一句,因为火灾爸爸失业了。为了让她幸福,爸爸给别人打工,自己摆地摊……把生活的困难自己都扛了,就是为了女孩生活的幸福、快乐。一天放学,在回家的路上,她看见爸爸在路边卖水果,有几个混混样子的人,从父亲手里抢走了一袋苹果,爸爸使劲的抓着,但还是被抢走了,她发现爸爸的头发上有了几缕青丝,多年后,她问起爸爸为什么不救妈妈,爸爸伤心地告诉他,如果不救她,她就会有危险,当时她的妈妈被衣柜压着,所以只能先救女孩,女孩哭了,此时她才发现她的爸爸并不冷漠。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爱,可当我们这些平凡的人靠近我们各自的爱时,都畏缩了。于是,一些人躲开了,不愿去面对,都以为门正关着。门其实开着!指导教师:焦玉龙不一样的爱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五原县第三中学初三200班张越“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每当这首动人心弦的歌唱响在我耳边时,我不禁会潸然泪下。这首歌把我带到了那个不一样的五月一日。我刚刚结束了期中考试,每门课的成绩也都知道了,可以说这个成绩令我相当满意,当我拨通了那一串思念的号码,告诉爸妈这个好消息时,爸妈也高兴了,但是紧接着是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它令我窒息,那就是疼爱我的老奶与世长辞了,顿时,我的眼泪像瀑布一样哗啦啦地流了下来,我不肯承认这是事实,我认为肯定是我耳朵听错了,我不能相信。但是当我请假回到老奶家时,没有看到老奶的人,反而看到了老奶的灵柩,我才不得不接受这是事实,我回想着我和老奶在一起的日子,回忆像电影在我脑海中“上映”,或许别人的童年时和爸妈或爷爷奶奶等人一齐度过的,但是我的童年是和老奶一起度过的。老奶对我的关怀和爱远远超过了我给她的。我小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不回家,都在老奶家中吃、睡,所以我俩的关系特别好,连我爸妈都羡慕我俩的关系。有一次,苍蝇不知怎么就像开会一样都聚集在了家中,我和老奶就用枕巾赶苍蝇,把门和窗户都打开,我在炕上,老奶在地上,两个人像神雕侠侣一样要置苍蝇于死地,过了一会儿,苍蝇也许忍无可忍,被迫飞到了外面。我和老奶两个人累得气喘吁吁,但是我们很快乐,也许人们不理解这种爱,因为老奶给了我快乐的同时也给了我爱,所以说这是一种不一样的爱。老奶的子女很多,他们每次来看望老奶总是提一些东西,老奶舍不得吃酒留给了我,这也是一种不一样的爱。“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每当失去之后才懂它的珍贵,才后悔当初没能珍惜,老奶或许现在能给我的爱就只有在天堂保佑您的重孙了。而我却还没能给她我的爱,我也只能用不一样的爱在人间保佑老奶了。指导教师:焦玉龙不一样的爱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五原县第三中学初三200班王欣清早,我背起书包沿着柏油马路兴冲冲地奔向学校,路上的行人不太多,我并没有注意到它——似灰黑的棉花,似停滞的阴浪,一团团、一笼笼,祥和却惹人嫌地压了下来,几乎要覆在头上。可它却又吸引了我——天是那样的暗,是那样的与众不同,我不能掩饰那朦胧的好奇心,还是在不经意间抬起了头——黑压压,低沉沉。一股清新而又带着清凉气息的清风拂了过来,我恍然大悟,哎!这紧张的初三生活竟让我忘记了昨天那场断断续续的阴雨。我笑了,表面上在责备自己,心底深处却感到洋洋暖意。昨天,调皮的春雨在酝酿了一个上午之后,玩笑般地伴随着放学铃声,飘飘洒洒滴了下来,原本总爱调侃“莫慌,莫慌”的我也慌了起来,淅淅沥沥,如泣如诉地从城市上空落了下来,我享受着春雨的洗礼,却又抱怨着这冰凉的抚摸,匆忙中,星星点点的甘露溅落在我那不知情趣的运动鞋上,不和谐地形成了讨厌的污垢却不解情趣地积留了下来。烟雨朦胧,凉风陪伴;行人匆匆,好友相伴;马路潮湿,也有我的相伴。立足于天地之间,穿行于城市乡村,总会享受到大自然亲切的抚摸,怜爱的亲吻。静而思之,看似矛盾的雨景却又处处强调着温馨、抚摸、亲吻,当你亲身处在此情此景之下,当你有胸怀天下的志气,当你真正了解这种微妙的感觉,你就会感知这是一种不一样的爱。指导教师:焦玉龙不一样的爱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五原县第三中学初三200班杨佳爱是一盏灯,黑暗中照亮前行的方向;爱是一首歌,失望中获得心灵的滋润,爱是春日的雨,夏日的风,秋日的果,冬日的阳。雨露滋润着小草,是雨露给小草的爱,挫折围绕着我,是“人生妈妈”给我的爱母亲知道我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她没有用温柔的方式来教育我,而是用严厉的目光在一旁看着我,我听到她一次又一次的对我说:“站起来!”期中考试终于结束了,面临紧张的考试,身上的担子通通都卸了下来。我终于可以长吁一口气了,但结果却不是这样,当鲜红鲜红的成绩映入了我的眼帘,84分的数学成绩让我不知所措,我的心像船一样沉入海底,我抱怨太不公平,多少个日日夜夜,我挑头看书,埋头写字,为了能够考一个好成绩我付出了比平常多几倍的努力。此时,我的眼前顿时浮现出父母为了我在地里被太阳炙烤的汗流浃背的情景,为了我省吃俭用终日劳碌的身影,……难道我真的有这么笨吗?每次考试总不如别人,我不服气。于是,我丢弃了自高自大,暗示自己一定要重新振作,我又拿起了笔,即使再辛苦,我一定要在下次考试中考出好成绩。夜深了,我还在等下苦读,当我遇到难题时,我告诫自己:不着急,不焦躁。在练习本上一次次进行验算,试题解完后,那种莫名的兴奋让我一次又一次受到鼓励,所有的孤独与苦涩都已忘记。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期末考试中我考出了我想要的成绩。因为在学习中我遇到了一次又一次的挫折,我没有气馁,没有放弃挫折使我更坚强。有些事情记得最深刻或许不是预示着成功,而是那些挫折留下的那道伤疤。母亲语重心长地告诉我:要勇敢面对挫折,用双手去迎接那些困难,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相信我,黎明破晓,你会看到挫折后的美丽。这就是“母亲”给我的爱,一种不一样的爱。指导教师:焦玉龙不一样的爱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五原县第三中学初三200班赵俊丽北风呼呼地刮着,道路两旁的杨树都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地面上的沙土也被风吹得干干净净,雪花星星点点地飘落下来,让人不禁想起岑参的诗句“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在寒风中,我穿着厚厚的棉袄,骑着自行车走在回家的路上,那天是星期五,学校放假,碰巧老天爷大变脸,我给爸爸打电话,希望他能来接我,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也拒绝了我哭泣的声音,我摔下电话,愤愤地走出了学校的小卖部。哼!不来就不来,我自己回去。我生气地喊道。骑车走在路上,眼泪淘气的从我眼中跳出来,我强忍着把它们关在我红红的眼眶中,心里想着;别人的爸爸妈妈都来接他们的孩子,只有我的家长没来,爸爸难道不爱我吗?我恨死他了。马路上的车辆很少,有时过来几辆摩托车,车上的人似乎都在看我,好像要问我为什么没有人来接,这时,我的心更痛了。一小时后,我终于回到了家,推开门,爸爸正在悠闲地看报纸,我把书包重重地摔在地上,委屈的泪水又一次地流了下来,大声吵着爸爸喊道:“你为什么不去接我,你知道吗?别人的家长都去了,只有你……”说完,我用尖锐的目光盯着爸爸,看他怎么回答,爸爸轻轻地捡起书包,然后走过来搓着我冻得发红的手,为我取暖,又端出一桌子的饭菜,都是我爱吃的。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孩子,不要怨爸爸,我今天之所以不去接你,是想让你锻炼一下,培养坚强的意志,面对困难,不要退缩,爸爸不希望你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后来说什么,我记不清了,我只知道,爸爸是爱我的。人人都有爱,不一样的爱,不一样的体现,请珍惜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珍惜他们给我们的爱。指导教师:焦玉龙不一样的爱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五原县第三中学初三200班周可彬爱是一缕阳光,因为有了爱,人们不再畏惧黑暗和寒冷,迎接下一轮太阳。爱是一场甘露,因为有了爱,希望和梦想方被浇灌,生命方得以成长。因为有了爱,小鸟在蓝天的庇护下,自由的飞翔。生活也因有了爱才灿烂。上个星期天,爸爸要去登山,我便缠着要去,于是我和妹妹叔叔一齐开车去阴山,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暧意浓浓。车子吱嘎的停在了半山腰上,我戴好帽子跳下了车,诺大的山里荒芜人烟,到处都是乱石,厚厚的尘土似乎可以陷下去,手机也没了讯号,我有一丝的恐惧,应该不会有什么蛇之类的东西吧!山外有山,我这下知道为什么形容山的词语是“连绵”了我们的车已经开到了一座山的顶部,我们必须步行下山,才有机会上别的山,凹凸不平的山上处处露出危险的气息,稍不留神摔下去后果可想而知,向下望了望,好像是大地裂开了缝隙一样,曲折狭小而长,真的要从这里下去吗?我吞了吞口水满眼乞求的问爸爸。当然,这才是开始,爸爸回答我。我迈开了一步,脚下直打滑,细小的石头从我脚下滑落。爸爸示范给我看,我便照做,下山时,踩一下离我较近的石头,如果坚固,它不动便可安全的踏上去。下坡路滑,侧脚慢慢走下去,能增大阻力,防滑。我便跟随爸爸的脚步顺利到达平地,下山之后,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父亲的脚步给了我很大的启发,试想一下,如果父亲是抱我下去的,我将不敢面对困难,正因为父亲这种特殊的爱更给了我勇气和信心。指导教师:焦玉龙畅想未来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五原县第三中学初三200班李许娜在21世纪的今天,世界在飞速发展,地球在不停地运转,人们的大脑也在以更加快捷的思考着,我们不敢想象明天会怎样,但我们可以发挥自己充实的大脑,来畅谈,想象一下未来的样子,因为理想的发现时建立在有目标、有梦想的基础上,只要有目标,梦也未必不能实现。我载着时光飞船来到100年后的北京,啊!这还是我的祖国首都嘛?我是在做梦吗?人的模样还是以前的模样,但世界面貌真是变化太大了。同样是高楼林立,但给人以一种特别的感觉,呀!原来高楼的外部都长满了各种繁花嫩叶,让人有打在自然的感觉。咦,街上怎么没有任何交通工具了呢?“啪”,一个奇怪的声音从我的耳边穿过,哇塞,这个人在飞呀!我是在做梦吗?这时,我抬头一看,天上飞的不光有鸟还有许多人,正当我不解之时,一个朋友对我说;“小姐姐,看你不像本地人,你是来我们这里旅游的吗?”我疑惑的点点头。说着小女孩又指着那些“飞行”的人说,“这是我们北京新发明的一种新型交通工具,它外表像一双鞋,但它还有另外一个功能就是不需任何能源就可以使用,只要你穿上它就可以自动到达你想要去的地方,还可以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奇妙吧!”是啊,太神奇了,当我穿上那只神奇的鞋时,简直骄傲极了,我们中国人真是太聪明了,这样既节约了能源又能保护环境,还能使人们交通更加便利,真是三全齐美!北京的变化使我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可见世界的变化之大。突然,一阵风又把我吹回现实,一样的高楼,一样的汽车,一样的环境,一切都没有变,难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吗?呀!我恍然大悟,现在还是100年前,要想过上那样舒适安逸的生活需要我们现在努力学习,刻苦钻研,长大为社会做贡献,我们国家才会在100年后更加繁荣富强,巍然屹立于世界之林,让我们共同努力,为我们的明天更加美好而奋斗吧!指导教师:焦玉龙

冬冬是一个好孩子

有一天下午, 因为冬冬学习表现好,爸爸奖给冬冬一篮苹果。冬冬高兴极了, 刚准备要吃时, 看见了正坐在院子里看报纸的奶奶。他就挑了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递给奶奶,说:“奶奶,您休息一下,吃个苹果吧。”奶奶摘下老花镜,微笑着说:“冬冬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还是冬冬自己吃吧。”冬冬又拿来一个,说:“那我们一起吃吧。”奶奶笑了,冬冬吃着甜甜的苹果,开心地笑了。|||

黑暗中,屋子中央坐着一个人

夜幕已经降临,又是万家灯火的时候了。看看爷爷的屋子,却仍是漆黑一片,轻轻穿过小院,推开爷爷屋子的门,室内已是烟雾缭绕。我小心翼翼地说:“爷爷,来我们的房间看会儿电视吧,有您最喜欢的戏曲节目呢。”爷爷的身影在黑暗与烟雾中模糊不清,隐隐看到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并没有答话。我只好又轻轻拉上门退了出来。我知道,爷爷又在暗自伤心了。

因为奶奶的离开。

爸爸告诉我,爷爷是一个古板固执很难接近的人,一直没有朋友。或许这世界上只有奶奶才了解爷爷,爷爷也只肯对奶奶敞开心扉,只肯亲近奶奶。

奶奶在世时,爸爸曾想把两个老人接到城里来住,但被爷爷一口回绝了,仍旧和奶奶两个人住在农村的窑洞里,恩爱平静,倒也快乐。

老两口儿从前身体都还硬朗。每年春天,爷爷就和奶奶一起下地干活,爷爷在前面拉老牛耕地,奶奶就在后面播种,默契非常,真好像《天仙配》里唱的那般。秋天大丰收,两人又一同下地,奶奶在前面摘金黄的玉米棒子,爷爷就在后头扬着铁锄刨秸秆,时不时抬起满是汗水的头,看看前面的老伴儿,很有些担心似的。陇上偶尔有人走过,就高声打趣道:“呦!看这老两口儿好的!”惹笑一片人。许多人都惊异孤僻的爷爷竟可以和奶奶这般恩爱,而更多的人则是羡慕不已。

每天一早鸡刚打鸣,爷爷就走到院子外面的鸡窝旁,从鸡屁股底下摸出刚下不久还热乎的鸡蛋,孩子般欣喜地拿给奶奶。鸡蛋被做成鸡蛋羹,爷爷不吃,总是说服奶奶吃,说这东西软和,有营养,奶奶该多吃。而当日落西山时,千家炊烟袅袅,爷爷不会做饭,就叼一根长烟斗蹲在一边笑眯眯看着老伴忙活。有时奶奶会给爷爷做一顿猪肉饺子,这是爷爷最爱吃的,一口一个,香喷喷,一顿两海碗,直吃的满嘴流油。奶奶看着爷爷的憨样儿就偷偷捂着嘴笑。

有时候,农村里还会上来一两个戏曲团,都是些唱秦腔的好手,就在村头演出,每次总是吸引好多乡亲观看。爷爷是个秦腔迷,每次都想去,却总问奶奶去不去。奶奶说不去,爷爷就说你不去俺也不去。奶奶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老倔驴,天天只黏着俺,等啥时候俺这把老骨头入土了,看你咋活!爷爷当时就急了,很生气地说,好好儿的,别说这不吉利的话成不?

然而幸福的步道总是很短,那句不吉利的话终究还是成了现实。

奶奶原本硬朗的身体随时间的流逝渐渐衰弱了,病也多了起来。有那么一天,她终究还是走了。奶奶去世那天,爷爷就守在奶奶炕前,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离自己而去了。他握住奶奶的手,闭着眼,一张大嘴无声地张着,哭泣。

奶奶走后,爷爷像是经历了一场身心的大浩劫,憔悴了不少,也更加孤僻了。爸爸坚持要把爷爷接入城里,爷爷也没再反对,似乎是累了,倦了。

爸爸妈妈千方百计想让爷爷高兴。他们给爷爷订了好几份报纸,陪他聊天,带他看戏,可他始终是呆呆的,也一直没有笑颜。妈妈有天给爷爷特意做了他最喜欢的猪肉饺子,他吃了一个就咽住了,泪汪汪的,让人很难受。

他只是迷上了抽烟,一根,接一根,在黑屋子里不停地抽,狠狠地抽,似乎想把自己的灵魂抽离躯体,获得解脱。或是在烟雾中麻醉自己。没有了奶奶,他被抛入了黑暗的最中心,他现在真的是孤单一人了。

转眼间,夜已深了。月悄悄爬上了中天。悲怆的风静静吹过,树梢间偶尔能听到一声它没能忍住的呜咽。我一声不响地望着爷爷的小屋,只觉得有无限酸楚。小屋里依旧是一片漆黑,爷爷的身影早已完全看不见。混沌中,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红色烟头,在黑暗中央模糊而孤独地闪烁,明了,又暗了。

无聊之作

当我知道海子时,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我的朋友对我说:“真可惜,这么有才华的一个人,怎么会去自杀?“其实他不懂,海子的自杀,是一种解脱,是一种幸福.他可以不再痛苦.

我也想过要自杀,但终究没有,因为我懦弱,没有海子的那种旷达,没有他那种勇气.朋友问我时,我只是笑着说:“我没有资格去自杀,因为自杀的人都很有才华.“退一步讲,我真的自杀了,又会有什么,爱我的父母一定经受不了这沉重的打击,弱小的妹妹谁来保护,我的朋友谁来听他们诉说''''''顶多次日的报纸会报道这样一条消息,昨日某高中学生自杀,自杀原因不明.某高中学生???!连名字也没有公布,我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什么?NOTHING!

这就是我没有自杀的原因,有些冠冕堂皇.不知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没有依靠的感觉.很怀念小的时候,每天傍晚时分,我就会和奶奶搬着椅子,坐在不大的院子里,看春天的小草怎样发芽,看夏天的葡萄怎样生长,看秋天的大雁怎样飞翔,看冬天的飞雪怎样飘落''''''很单纯,很简单却很幸福 却很快乐.虽然现在也常常去,但总是匆匆茫茫吃一顿饭就走,父母的眼神告诉我:你高三了,应该抓紧时间学习了.我没有时间再享受那快乐时光了.

该回家了,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小屋里,我那亲爱的父母在等我回家,桌子上放好了我爱吃的苹果和一杯奶.一个空虚的房子,没有家应该有的温暖.父母怕耽误我的时间,已不在与我多说话了.每天晚上坐在桌子前,看着窗外不断闪烁的霓虹灯,一发呆就是一个多小时.第二天会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课,我不想让同学知道我爱发呆,只是说晚上听歌听到太晚.

又是一个晚上,又在我和同桌的聊天声中匆匆度过,我很能侃,大有121班第一大侃女之势,但只有对我熟悉的人才知道.在陌生人面前,我绝对是一个标准的淑女.借同桌之言,以我为中心,以十米为半径画圆,圆外的人说我是淑女,圆内的人说我是泼妇.可能我也和郭敬明一样的性格,一半明媚,一半阴霾.

扯的有些远了,从海子的死扯到我的性格,天马行空,无聊!才写下这些文字.

凤凰泪

引子 爷爷死得毫无征兆。 那一夜,城市的天空充溢着星星冷冽的光芒。爷爷在院子里喝酒想着心事,他魁梧的身材依稀透出当年打鬼子的几分英勇。院子里桂花的香味混合着酒香,像是一个旧梦的开头。 “鬼子进攻咱们东北的时候,有一个神秘莫测的神枪手。她一个人摘掉了十个少佐的头颅。”爷爷浑浊的眼里有着微微的亮光。往事让他衰老的身体、衰老的灵魂突然焕发了一点光彩。 “爷爷,你见过那个人吗?”我好奇地问,一边往他的酒杯里酌满酒。 “不仅见过她,她还用她的血救过我……”爷爷陷入遥远的回忆中,“你奶奶长得和她非常非常的像。” 一个杀鬼子的传奇人物居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和奶奶一样清秀甜美的女人?我的好奇心被彻底地挑了起来。 “我一直在怀疑,”喝多了酒的爷爷有些恍惚,声音沙哑又透出些许神秘,“我怀疑她不是人。如果是人,怎么可能只用血就让我和阿贵的枪伤瞬间愈合?如果是人,怎么可能不变老呢?” “爷爷,你说什么?”我追问,但爷爷已经沉入了梦乡。 使人的枪伤瞬间愈合的只有神仙,爷爷大概是在说胡话吧。 桂花的香味甜得发腻,让人觉得喉咙有些发痒。我的耳朵深处似乎被虫子轻轻地咬了一下,微微的疼痛让我狐疑地四处打量。什么不好的事情在我没有留意的时候发生了?有刀片一样锐利的东西在刮着我的神经。 四周平静得如同静止一般。 “爷爷……”我只伸手推了推爷爷,他居然就顺着我推的方向瘫倒在地上。他仰面看着黑夜,凝固的眼珠像木瓜发霉的种子。我惊恐地看着他的心口,那里居然有黑红色的血缓慢地浸透了他的白衬衣。我怔怔地看着这一切,觉得头顶的冰冷星空旋转了起来。 医生说,爷爷死于枪伤。可是,子弹进入了他的身体后就神秘地消失了。 三周后,爷爷的老战友阿贵因脑溢血被送往医院抢救。在手术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阿贵的心口裂开了一个血洞。锋利轻巧的手术刀从医生僵硬的手指间滑落,宛如一次无法预料的失足。 我常常猜想,也许爷爷和阿贵心口那突然出现的血洞不过是旧年的枪伤。那伤口被神秘的力量封印住,然后在他们死亡的那一刻,时光回到了诡异事件之前。 解剖课 黑皮是一只全身黑如墨、滑如丝的公猫。许青廷从垃圾箱里把它掏出来的时候,它不到一个月大。它的眼睛无力地眯着,粉嫩的小鼻子颤抖疑惑地嗅了嗅陌生的人类的手指。那手指上有道小小的伤口,黑皮居然轻轻地舔了舔那伤口处的血迹,像是饥饿的婴儿一般。它似乎觉得好过了些,睁开眼睛,看着许青廷。那纯真迷惘的眼神里是全心全意的信赖。 许青廷身为一个男人居然母性大发,收养了它。 如今的黑皮身姿矫健,正趁着夜黑风高外出偷香窃玉,许青廷却窝在医学院的宿舍里捧着解剖图念念有词。 明天,许青廷同学将上他平生第一堂解剖课。 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接触标本不能戴手套、各种人体器官装在泡了药水的玻璃瓶里面……也只有菜鸟才会被这些东西吓得晚上睡不着。没看到高年级的学长们还偷了环椎当钥匙环吗?没看到老师用一根腿骨当教鞭吗? 一边安慰自己,许青廷一边咬着手指头。 上帝耶稣,观音菩萨,保佑我明天眼睛看不见奇怪的东西吧。 爷爷去世后不久,许青廷发现自己的眼睛似乎出了点毛病。感觉就像是有人把一块陈年积灰的玻璃突然清洗干净了一样,视力突然变得异常的好,好得经常会看到原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事物。 才进医科大学,许青廷就度过了难忘的晚自习。他在教室里亲眼看到窗外有一堆穿着上个世纪70年代衣服的人正惊恐地挣扎着,似乎被看不见的泥土和砖瓦覆盖。那恐怖地长着的嘴与痛苦到窒息的表情是那么清晰地烙在他的眼里。后来,许青廷才知道,学校的解剖室旁边的门里堆着许多大地震时死人的骨骸。那时候人体标本奇缺,哪个医学院抢到尸体,那尸体就是哪个医学院的。 “哐当”一声,玻璃碎裂声夹杂着“抓小偷”的叫声传来。许青廷精神一振。这段时间,宿舍总是闹贼,丢钱丢物的同学们恨不得把小偷逮着解剖了。没想到今天倒是逮着了一个。 “等我,我换了皮鞋再来踹他!”是杜天一的声音。这小子被小偷偷走了他珍藏多年的传家宝,怨念极深。 “他不动了!该不是装死吧?”有人有点害怕地问。大家都停了下来,看着地板上的小偷。 许青廷打开门望了望,只见走廊中央,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酷似一具尸体。 许青廷拿了听诊器走过去,检查了一番,脸上露出俊朗迷人的微笑,“这位的心脏跳得比我还好!” 大家睁大眼睛,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摩拳擦掌,冲了上去。小子,谁叫你偷东西偷到医学院的大爷们的身上?装死是不管用的。 这是一个阴天,惨白的天空像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许青廷忐忑不安地走进解剖实验室。 长长的桌子似乎夜晚会有鬼魂在上面跳舞,而此刻的桌子上放着的是一副人体骨骼。酱油色的骨骼优雅地躺在那里,让人觉得它也许会爬起来咳嗽两声。 一具仿真人体骨架静默地挂在屋角,黑黑的眼洞仿佛藏着恶意的微笑。 各种各样的罐子堆在实验台下。许青廷戴着口罩也觉得空气糟糕得难以呼吸。 实验台上透明的玻璃缸很像养名贵金鱼的鱼缸。只不过,现在在那缸里漂浮着的是畸形婴儿标本、人的大脑组织、一些奇怪的眼球。它们安静地呆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许青廷。 许青廷的脑海里似乎接收到一些碎裂无序的画面,他觉得大脑一阵眩晕。 背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吓得他抖了抖。那是一个矮小的皮包着骨头的中年瘦男人,他表情傲慢,似乎总在嘲笑着什么。 小心地看着这男人的表情,许青廷不太确定他是不是人。 “上课了!”中年男子瞪了许青廷一眼,他背后跟着一个躲躲藏藏的女生,显然是怕迟到被他逮住的可爱妹妹。她有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明亮可爱得如同山林里的小鹿。 解剖教研室主任姓刘名硕,这个名字实在和他的形象反差太大。严肃地将尸体称为标本之后,刘教授拿着他专用的腿骨教鞭恶狠狠地强调:“我们的标本都是很珍贵的,大家要爱惜。我要强调的是,不能偷骨头!谁要是拿环椎当钥匙环被我逮住,我就当掉谁。”他似乎想起他深恶痛绝的某个爱偷骨头的学生,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许青廷发现自己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总算是放松了一些。尸体他是不怕的,他怕的是那些奇怪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他闻到了幽幽的香味。这也许只是自我安慰的幻觉。从自己身边那个可爱女生的头发上、衣角传来微妙的香氛。世界似乎美好了一点,也许不止一点。 下课时间。 刘教授去隔壁的教研室喝水。杜天一不安分地钻到实验台下,揭开了瓷罐。 “宝贝啊……”杜天一感叹着,引来了同学的围观。那是肝脏、胃、肠管……统统悠然自得地漂浮在福尔马林液体里,都是游离的组织器官。 “红颜骷髅啊,红颜骷髅,”杜天一指着器官叹气,“说不定这些东西的主人是个大美女。”此人出生于医学世家,见惯不惊。他长得还算是一英俊阳光的少年,微笑的样子有那么几分魅力。但是,这个人的胆子比常人大上不止一倍两倍,爱好更是希奇古怪令人发指。 “我再也不吃猪大肠了。”高丽捧着胃看着肠管,秀气的眉毛蹙着,我见尤怜。 “很快你就能一边解剖一边吃猪大肠了。小姐,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杜天一漫不经心地瞄着四周,“我听说高年级的强人们还用骨头对打。” 那迟到的美少女窝在角落里,手脚微微发抖,看来很不适应解剖室的一切。相对杜天一这样的变态来说,她才是正常的人类。 对于医科大学的菜鸟学生来说,这不过是让人微微不安的有趣的一堂课。 没有学生注意到,隔壁放着的大棺材里有什么东西低低地闷闷地叫了一声。 刘硕端着自己的茶杯,脸色煞白地站在走廊里。刚刚他真的听到了低低的奇异的吼叫声,那声音仿佛发自远古洪荒野兽的喉咙。 会叫的尸体 燥热的夏季像是某种不能控制的病毒,将郁郁之火悄悄放进人的心里燃烧。 黑皮烦躁地在屋子里窜来窜去,碧绿的眼珠子带着微微的恐惧。 它看到许青廷回来,居然“噌”地跳起,缩在他的怀里。 “被女朋友甩了?”许青廷安抚地抓了抓猫脖子。他另一只手的手心里居然是一枚惨白的骨头。正是刘教授三申五令不准拿走的人的环椎骨。 “这玩意儿当钥匙环很酷吧?”他得意洋洋地问他的猫兄弟。确信自己的视力没有再超常发挥,许青廷笑得格外灿烂。 那猫却好像和骨头有仇一般,将它拍在地上,碧绿的眸子闪闪发亮,宛如电脑主机运转时的绿灯般闪烁。 杜天一推门进来,脸色相当难看,“青廷,你一定要帮我整整那个皇如月,她居然把我这个医学天才旷世大帅哥贬低为狗的同类!” “皇如月?” “就是那个恋尸癖!法医专业的变态女!”杜天一烦恼地抓了抓头发,像焦躁时刻的黑皮。 “那个……我觉得你不像狗啊,比较像猫……” “你找死啊?” 暴躁的杜天一果然很像猫这种不好伺候的生物。 查好了法医专业的作息时间,趁着晚自习的时候,杜天一和许青廷偷偷摸摸地把一副仿真人体骨骼运进了女生宿舍,放进了皇如月的寝室。 女生的房间果然够干净,许青廷甚至觉得空气中有着若有若无的香氛。这里像是另一个空间,说不出的温柔静谧。 “这张是她的床。我去把风,你来放东西。”杜天一指了指靠窗的床。 许青廷有些犹豫,“我说,这样吓一个女孩子不大好吧?” 杜天一挑眉笑了笑,“她这样的生物完全不能用女孩子来定义。” “……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许青廷的好奇心被挑起。这床上居然没有一张皇如月的照片,女孩子不都喜欢在床头放上自己的照片吗? “一个千年不死的老妖婆。”杜天一恶毒地总结。他还特意在骨骼标本的眼窝里安装了触碰式发光发声装置,只要一有人碰到机关,骷髅头就会发绿光,并伴随刺耳的怪笑。 想想看,当你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被窝里居然有一副人骨等待着你。这是多么让人热血沸腾的事情啊。 深夜。许青廷和杜天一站在女生宿舍旁的草坪上,等待。杜天一点上了一支烟,微笑着吸了一口。 鬼怪的笑声在黑夜里响起。奇怪的是,没有女孩的尖叫声。 屋子里发出奇怪的“噼里啪啦”声,接着,支离破碎的仿真人体骨骼被人从三楼扔了下来。破碎的骷髅头的脑门上居然还贴着驱邪的黄色符纸! 杜天一张大嘴巴,烟从他的嘴角滑落。他专注地看着可怜的仿真人体骨骼,惊叹地说:“这样强悍的女生,我喜欢!” 许青廷也叹气,“兄弟,难道你其实是因为喜欢皇如月才这样吓她的?”这不是幼儿园小朋友的行径吗? 一个女生站在许青廷和杜天一的面前。她有着微微自然卷的头发,光滑得如同上好的丝绸。她微笑的样子看起来很天真,但是许青廷却觉得那微笑很冷。 “你们还真无聊,把这玩意儿放我床上。”皇如月的语气并不是猜测,而是很肯定。 多年以后,许青廷仍然无法忘记第一次和皇如月见面的情景。皇如月!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个经常露出无邪笑脸的女生,擅长针灸,以及……飞针吓人。 是的,当她知道是谁搞鬼的时候,她把36根长三寸二分半的银针全部招呼到许青廷和杜天一的身上,每根银针都刚好穿透衣服,紧贴皮肤。 从此,皇如月成了许青廷噩梦的根源。 解剖课开始讲人体肌肉、关节、韧带。实验桌上的骨架已经撤离,取而代之的是一具被大块塑料包裹、已经解剖完毕的人体标本。 它看起来像是来自外星的寄生物:没有皮肤,所有器官已经游离,肌肉、大血管、神经都呈现在眼前,平时那么熟悉的东西以诡异的方式分解,充满着不可思议的腐败气息。 按学号分组,十来个人一个小组,围坐在实验桌旁。 空气里带着寒意,大家都下意识地和桌子离得远远的。大三的师兄师姐们已经修炼到敢于趴在实验桌上休息的境界。但是,目前许青廷的情况不太好。 标本没有任何血色,呈现一种浅浅的酱油色。 就在标本的后面,一个被皱纹覆盖整张脸的老头站立着,身影若隐若现。许青廷垂下眼帘,开始仔细研究桌子的质地,心里琢磨着,难道他又产生幻觉了? 许青廷觉得脚底有一股凉气攀着脚后跟爬了上来。 “你怎么了?”身旁有人问,声音悦耳。是上次迟到的美少女。 她有些担心地看着许青廷,露出小小的微笑,“你也和我一样害怕吗?”她微微有些羞涩。 许青廷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他露出微笑,“我大概有点不舒服,谢谢你。”他发现周围的同学都眼神诡异地看着自己,这才醒悟到是在上课。 我……看不到……我……听不到…… 许青廷不断自我催眠。 刘教授今天似乎讲课也不在状态。他总是不时地看表,又把视线滑到墙壁上,似乎墙壁后面藏着旷世美女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许青廷听到了闷闷的低低的一声吼叫。那声音像是动物发出的,却又充满着人独有的情绪。那是无尽的孤独,仿佛是从很久以前就无法述说的孤单寂寞。 刘教授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他撑着桌子,费力地呼吸着,那模样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心脏吐出来一般。 许青廷转过头,看着墙壁。如果他没听错,那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隔壁房间里并没有饲养什么动物,只放了一口大大的棺材。棺材里为什么会传来这样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那出现在标本后的老头“咻”地消失不见了。他离开时候的表情充满了畏惧。 “下课!”刘教授摇了摇手,端起茶杯大口地喝水。他的手指在微微地颤抖。许青廷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难道刘教授也听到了那声音? 杜天一拍了拍许青廷的肩,“发什么呆,下课了还不走?”他清澈的眼睛里有着异乎寻常的亮光。 “我……你觉得尸体会叫吗?”许青廷忽然问。 “会叫的尸体?”杜天一大笑了起来,“原来你的胆子那么小。尸体这种东西很容易发生变化的,放在棺材里的尸体还会长指甲和头发呢。我爷爷早年就遇到过一件稀罕的事,他的一个病人死了三天,突然从灵堂里推开棺材坐了起来。不过会叫的尸体好像还真没听说过。声带、舌头都僵硬了,没有呼吸,这怎么能发出声音呢?” “……这样啊……”许青廷站了起来,“……尸体不会叫……” 回到宿舍,许青廷打开电脑,进入一个灵异论坛,贴上一张询问的帖子:什么样的尸体会发出野兽的吼叫? 躺回床上,许青廷总觉得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他摸了摸爷爷留给自己的护身符,暗自决定晚自习用补课的借口再去一次解剖室。 晚上,去实验楼的路总是很寂静,因为路正好在风口上,这里四季都凉风袭人。 许青廷独自一人走进实验楼。学生不多,稀稀拉拉的几个。 大楼管理员昏昏欲睡地看着报纸。平日里明亮的灯光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黯淡,墙壁里好像有什么虫子爬过一般,发出极轻微的窸窣声。许青廷知道那是什么在爬。在不久前的夜晚,他看到过一些鬼魂从墙壁里偶尔伸出手指或头发。它们喜欢在墙壁里旅行,就好像老鼠喜欢在暗夜里爬行一样。 电梯来了,门缓缓滑开。许青廷手心微微出汗,他咬牙走进了电梯。 径直来到放有大棺材的房间,许青廷慢慢推开房门,汗毛已经微微立了起来。 大棺材安静地躺在地板上,似乎要永远躺在那里。 门奇怪地自己合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许青廷屏住呼吸拉了拉门,门拉不动。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节奏越来越快。深吸了一口气,他走向棺材。 一定要看清楚里面放着什么!爷爷总说自己是一个固执的家伙,认准的事情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用尽全力推开棺材盖子,许青廷逼自己看向棺材里面。里面居然躺着一具少女的尸体! 她的脸上结着寒霜,皮肤看起来却很有弹性。她的表情充满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恶意,这让她看起来不像是在死神的怀抱里,反而像是在梦境中。 她的眼睛紧闭,睫毛长而翘,许青廷觉得她可能会在下一秒睁开眼睛。 嗷…… 这时,上次听到过的野兽吼叫声又从棺材里传来。那声波像是夹带着无形的力量,让人眩晕。 许青廷没发现他正缓缓低下头。那女尸的右手食指动了动,那指甲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金属光泽。 新鲜的……充满生机的……血啊……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 一个女孩子打开门,“许青廷,你怎么在这里?”她的声音将许青廷的神志召回。 许青廷猛地关上棺材,抬头,额头上全是冷汗,“我只是好奇。” 快步走出房间,许青廷拉上门,“谢谢你叫我。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这个爱害羞的女生大概不知道她救了许青廷吧。 “我爸爸叫我阿晴。”阿晴脸红了红。许青廷愣了愣。 “阿晴。”许青廷微笑了起来,他声音温柔地念着女孩的名字。 和阿晴道别后,许青廷心情沉重地走回了宿舍。一路上,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 回到房间,电脑依然开着,许青廷发现自己的帖子下面有人留言。 回答只有两个字:僵尸。下面还附了一个QQ号码。 打开QQ,许青廷加了这个陌生号码。号码主人的名字叫凤凰。她的头像是一朵赤红的火焰。 医学院学生:你好,凤凰,我看到你在我帖子下的留言了。 凤凰:看来你不太好。 医学院学生:是啊,最近我发现我们学校解剖室的棺材里经常传来奇怪的叫声。 凤凰:那棺材里放着什么? 医学院学生:一具少女的尸体。听起来很像鬼故事啊。 凤凰:没道理啊,少女变僵尸?不合逻辑。会叫的僵尸至少死了1000年。你骗人的吧? 医学院学生:我现在很害怕啊,总觉得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凤凰:医学院的学生这么胆小? 医学院学生:我们学校女生的胆子比较大。 凤凰:你是哪个学校的? 医学院学生:青大。 凤凰:…… 凤凰下线了,留下惆怅的许青廷看着亮闪闪的电脑屏幕叹气。僵尸? 杜天一垂头丧气地推门进来,显然他的“追月计划”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皇如月拒绝我的理由很简单,她说我乳臭未干,不愿意和幼稚的我一起浪费时间。”杜天一的必杀微笑对皇如月完全没有效果。 “你的品味真的很特殊。”许青廷想到那36根飞针就打哆嗦。 “我第一次这么在乎一个女生,我不会放弃的。”杜天一指着窗外的星星发誓,惹得许青廷直翻白眼。 “我说,你了解我们解剖课的刘教授吗?”许青廷问杜天一。这位号称来自医学世家的兄弟应该知道一些八卦吧。 “刘硕?他挺痴情的,老婆死了很多年都没再娶。他是全国知名的细菌学、病理学专家。” 盗墓 夜沉如水。空旷的夜空下藏着许多的秘密。今夜正好是月圆之夜,银盘般的圆月孤单地高悬于夜空之上。 刘硕呆在自己的私人实验室里,正用显微镜看着什么东西。 带着好奇,他用吸管吸了自己的一滴血,放进了新培养的细菌里。 透过显微镜可以看到,那种奇怪的细菌像是一张骷髅的脸。它们扭曲不定,充满邪恶与诡异。 他惊讶地发现,那些奇怪的骷髅状细菌正吞噬着他的血。发生核爆反应一般,那骷髅状细菌瞬间繁殖为原来的十倍。 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刘硕开始尝试用强碱强酸来摧毁细菌。可是,它们的适应能力非常惊人,完全不惧怕这样恶劣的环境。 这细菌要是感染人类,估计没有什么药物可以摧毁它。只有冰冻能让它的活动暂时静止。那具失踪的唐代古尸会不会将细菌传染给人类呢?刘硕不敢想下去。 将细菌培养皿放入医用冷冻柜,刘硕瘫倒在工作椅上。他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他没有看到,实验室的玻璃窗外,居然有一对碧色的眼睛正看着这一切。 刘硕闭上眼,一切改变都从六个月前开始。 一个郊区房地产公司开发的楼盘在动工时居然挖出了一座古墓。更奇怪的是,当时在场的民工居然得了莫名其妙的病,嚷着骨头痛。一夜之间,就死了三个人。 得到这个内线消息的刘硕直觉地想到了古墓中也许有什么特别的细菌。做好了安全防护后,他和助手潜入了古墓。 呼吸着自带的氧气,刘硕发现,整个古墓的底部都漂浮着聚积不散的雾气,浓烈的雾在古墓里翻腾着。 雾气最浓厚处,俨然放着一口黑沉沉的棺木。那是一口泛着暗红光芒的黑棺,放置千年依然完好无损。最奇怪的是,那棺材四角钉着密密麻麻的金色长钉,钉上刻着细细的古怪花纹。棺材正中封着一张暗黄色的符,殷红的朱砂字千年弥新。 共有108根长钉,被人拔去了三根,看得见深深的钉眼,显然是挖到古墓的民工贪心挖走的。想到刚死的三个民工,刘硕突然对这古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禁兴奋起来。 “刘教授,太不可思议了,这雾居然有强烈的活性反应。”助手拿着检测仪瞪大了眼睛。 “雇几个人把这棺材抬走,别让人知道。”刘硕露出神秘的微笑。他有预感,这棺材不简单。对于常年和尸体打交道的刘硕来说,尸体是艺术的存在,是真相的载体。 有意思的是,刘硕多方查证,发现那棺木上的符咒居然是镇压妖魔的符咒。那金色长钉也是道家的镇魔混元针。 从来没有人可以保留住妖魔的尸体或者实物,一切神话都只是传说。现在,刘硕的面前居然就摆着妖魔存在的证物。 刘硕并不认为妖魔是非人物种,他一直怀疑妖魔不过是发生遗传变异,或者是被奇怪病菌感染的人类。是什么细菌能够让原本普通的人类拥有那么强悍的力量?一切谜底是否就藏在细菌的线粒体内? 小心翼翼地打开棺材,刘硕看到一具保存得近乎完美的干尸。它穿着黄金打造的盔甲,口含一颗碧玉雕琢的珠子,脚上的皮靴已经腐朽。 在它的心口上钉着一根长长的桃木钉,那褐色的木钉像是侵入它身体的一根刺,钳制住某种突发的危机。 刘硕取了它的体细胞化验,结果令人振奋,他果然找到了未知的细菌。 看到显微镜下那些活泼可爱的细菌,刘硕的眼中满是憧憬的光。诺贝尔在向他招手,还有无尽的荣耀与赞美。 十分钟后,那细菌死了,像是化为飞灰一般再不存在于这世间。 在日光直射下,那细菌更是不到一分钟就丧失了活力。这细菌只能存在于暗夜吗? 在一个深夜,刘硕产生了心魔,他做了一件事。 一件让他不安后悔的事。 此刻,窗外一片昏暗,窗子却缓缓地开了。一个黑影从窗口跃入,比猫还要轻捷。它有着碧绿的眼睛,声音沙哑得像是声带被沙砾磨过一样。 刘硕恐惧地睁大眼睛,不住地倒退,他的喉咙在极端恐怖之下发出“咯吱”声。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那声音里充满了怨念与渴望。不知道什么时候,雾气从实验室的地板上升了起来。躁动的雾气像是来自异世界的那些不安魂魄。 刘硕害怕地倒退,他的目光忽然凝住,定定地看着怪物的身后。 “你终于复活了!”他的脸上喜悦和惊恐交织,出现了奇怪的表情。看着那怪物身后出现的脸,刘硕居然落下了眼泪。他觉得所有的冒险都是值得的。 黑影背后的人走了出来,他抱住刘硕,猛地咬了下去! 刘硕死了 许青廷在灿烂的日光中醒来,赫然发现自己的闹钟已经指向了九点。 而第一节课却是全系闻名的姑婆杀手的课。她的科目补考人次总是全系之最。 慌张跳离温暖的床,许青廷三分钟后就出现在楼梯口。他没有注意到黑皮躺在床角,碧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跑得太快的结果就是撞人,可惜,倒霉的许青廷同学撞上的是他的噩梦之一——皇如月。 皇如月穿着牛仔裤、白衬衣,看起来清爽可爱,像是上好的水晶果冻。她拥有矛盾的气质,宁静中带着穿透力,站在那里就让人无法忽视。 将许青廷的肩轻轻一推,皇如月轻易地解除了自己的被撞危机。她有很微妙的感觉,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和自己有什么联系。 “你一大早被追杀一样乱窜个什么劲儿?”皇如月柳眉弯弯地看着摔得很惨的许青廷,完全没有同情心。 “你是怪物吗?手劲那么大!”许青廷歪在地上呻吟。 皇如月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她笑得更甜,“你自己眼神不好啊,昨晚做贼去了,还是又把骷髅塞哪个女生的床上了?” 许青廷再次感叹不该惹上这个女魔头。 “真奇怪,真奇怪。”皇如月拉住许青廷的右手,放到鼻端闻了闻。 这一举动让许青廷的脸顿时红了,“喂……你干嘛?”虽然被美女非礼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他上了厕所没洗手啊。 “你最近没遇到什么倒霉的事情吧?”皇如月上下打量许青廷,“你看起来印堂发暗,乌云罩顶。” 这个男生的身上有淡淡的尸气,难道他遇到了自己这几日在寻找的僵尸? “你难道还兼职当算命的?”许青廷狐疑地看了看皇如月。 “是啊。这道辟邪符给你,一定要放身上哦。”皇如月顺手拿出许青廷的钱包,“给你算便宜点,收你一百块。” 目瞪口呆地看着美女打劫自己,许青廷因为太过震惊,完全反应不过来。 当皇如月娉婷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许青廷才清醒过来,“打劫啊?”忿忿不平地将黄色的符随手塞进口袋里,许青廷跑向上课的教室。 今天真的很奇怪啊,很奇怪。自己居然没见到任何奇怪的事物,一切都那么风平浪静。许青廷的心情很是舒畅,正常的生活终于回来了! 警车刺耳的呼啸声打破了校园的宁静。从窗口看出去,那警车旁站着的人居然有几分熟悉。那个总是认为自己拿枪姿势帅过007的警察就是许青廷穿开裆裤时就认识的兄弟白明。 实验室的李老师喘着气惊慌失措地推开教室的门,对着讲课的姑婆杀手说,“刘硕死了!” 教室里顿时炸了锅一般。姑婆杀手冰冷的眼神扫视学生一遍后,冷静地对李老师说:“出去谈。” 许青廷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白明:“你怎么有空来我们学校观光,是不是我们学校一个叫刘硕的老师死了?” “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报案的人说死得很诡异。”白明的回答简单明了。 “保持联系。”许青廷挂了电话,脑海里再度浮现出刘教授听到那奇怪吼叫声时的表情。 刘硕的私人实验室里一片寂静。 门口的保安就像梦游一般呆呆地看着地面。 凶案现场,皇如月正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打量着惨死的刘硕。 “一点都不优雅,这咬人的僵尸真是野蛮。”皇如月边嚼着面包边嘟囔道,空着的右手拿着一瓶小巧的喷雾瓶,很像女孩子拿来随时给面部补水的依云矿泉水喷雾。 奇妙的是,那喷雾一接触到刘硕带着血痕的脖子,那血痕就变成了深深的黑色! “很难得的品种啊,不快点处理的话,会尸变的。”皇如月很有兴趣地看着那血痕,就在这个时候,刘硕居然猛地张开了眼睛! 不耐烦地随手贴了张符纸在刘硕的脑门上,皇如月不满地发牢骚:“安静点,我最讨厌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扰。” 刘硕的尸体恢复了正常尸体该有的安静状态,皇如月搓了搓手指,指尖居然有了一朵小小美丽的红色火焰。 “尘归尘土归土,你安息吧。阿门。阿弥陀佛。”嘴里说着奇怪的中西结合的祷词,皇如月将手指点向刘硕的额头。 “喂,你在干什么?”门口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白明英俊的脸被懊恼扭曲,“你是什么人?居然在毁坏尸体!”他指着刘硕的额头,“你贴些什么古怪的玩意儿?” 皇如月心中很是惊讶,她布下的阵法应该不会让普通人那么无声无息地进入啊,眼前这个暴躁的白痴警察显然不具备高人的气质。 将符纸顺手撕下,白明转过身对着发呆的皇如月,“你得跟我回警局接受调查!” 皇如月吞下口中的面包,“那个……你背后……” “我背后?”白明狐疑地看着皇如月。他的背后,没有符纸镇压的刘硕正以诡异的姿态立起来,双手伸向白明的脖子。 白明的直觉起了作用,他一个利落的肘击撞向身后的不明物体,却发现那么强劲的击打力对背后的东西没有任何明显的作用。 白明转过头对上的是刘硕可怕的大嘴和嘴里的两根獠牙! “好重的口臭!”白明一边缩脖子一边抱怨。刘硕的力量大得惊人,他的牙齿也锐利得不像人类。白明手指灵活地拔出枪,果断地扣动扳机。 子弹阻止了刘硕的进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心脏处的洞,有一丝茫然。那洞口迅速流出了浓绿色的汁液,像是阴沟里那种腐败的死水。 皇如月手指弹出一道黄色的光,那光线刺入刘硕的伤口,令他的身体发生了剧烈的震动。他发出野兽一般凄惨的叫声,然后轰然倒向地板,那牙齿也缓缓缩回了嘴里。 “你你你干了什么?”被这突然的巨变搞得有些语无伦次的白明指着皇如月问。眼前的女孩子还是带着那满不在乎的微笑,明亮的眼睛里居然有着一丝嘲笑。 “是你你你对着尸体开了一枪吧?”皇如月学着白明的结巴,笑得天真无邪。看这笨蛋怎么写报告,对尸体开枪会被怀疑是精神变态的。 白明恢复了理智,狐疑地看着皇如月,“该不是你对尸体做了手脚,让他变成怪物的吧?” 皇如月摸着下巴笑了起来,“你的想象力还不错嘛。嗯,如果让一群尸体在火葬场跳舞应该更有娱乐价值。” “跟我回局里一趟。”白明绷着脸命令皇如月。 皇如月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大堆零碎东西。KITTY猫的钥匙环、超市赠送的原子笔、小巧的卡通徽章等等。 “啊,找到了。”皇如月眼睛一亮,翻出一枚徽章,“我可是你们警察局特聘的专家,我在这里出现再正常不过。” 那是一枚设计独特的徽章,特殊的工艺使徽章在日光下散发出独特的七色光芒。这徽章的拥有者极少,地位超然。白明曾经在局长桌上看到过它的照片。据说,这徽章的拥有者都有着特殊的能力,协助警察局侦破诡异案件。问题是,眼前的女孩子居然把它和原子笔、钥匙环放在一起。亵渎,绝对的亵渎。 皇如月悠闲自在地晃出实验室,留下世界观思想观价值观被彻底毁灭的白明警官。 实验室发出惨烈的哀嚎,“我该怎么写报告!啊——” 招魂 出了实验室,皇如月神色凝重。她靠着一棵大树,内心有些不安。很多年没遇到这样的事件了。尤其是刘硕死的地方还有两对其他人的脚印。不,不是人。难得见到有同伙的僵尸。刘硕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呢?那个叫许青廷的笨蛋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他在哪里沾染了尸气的? 天空蔚蓝,阳光灿烂。皇如月站在绿树之下,仰望天空。时间流逝,她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孤单就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一只黑色的猫正从草地上蹿过。它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皇如月,碧绿的眸子闪闪发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它缓缓靠近皇如月,然后走到她的脚边,轻轻地蹭着她的裤脚。 皇如月伸手给黑猫的下巴抓了抓痒,然后把它抱了起来,“很帅的猫啊,快成猫妖了。” 猫默默地凝视着她,然后低低地叫了一声。 “黑皮!”许青廷发现他的爱猫居然在魔女的手中,生怕黑皮被魔女当作解剖动物了。他快步跑上前去,才发现黑皮一副享受得不得了的表情依偎在魔女怀中。 “色猫!”许青廷恨恨地叫了声。 “这是你的猫吗?有意思。”皇如月微微一笑。这只奇特的猫似乎很喜欢许青廷。这说明“蜻蜓”弟弟至少拥有善良的品质以及比普通人浓厚的灵力。 “黑皮是我从垃圾箱捡到的,你别打它的主意!”许青廷抱过黑皮,但想到她那36根针,许青廷就觉得脚后跟发软。 “我只是有点喜欢它,它叫黑皮?我以后可以来看它吗?”皇如月的笑脸让许青廷的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然可以。”许青廷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他垂下眼帘,视线和黑皮的视线对上。他发誓从黑皮的眼睛里看到了嘲笑的意思。 “我发现从这个角度你看起来很像我的一个故人。”皇如月看着眼前的青涩少年,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许青廷抬起头来,啼笑皆非,“这个是男生向女生搭讪时经常用的台词吧。”他的右手放进裤兜里,指尖触摸到了皇如月强卖给他的符纸,“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很多我们未知的东西存在吗?” “我相信。”皇如月眼光流动。眼前的男生的确有一种高昂气势,他也许拥有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力量。 “如果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是不是不正常?”许青廷迟疑地再问。皇如月不是普通人吧? “不一定。也许只是那个人是特别的人而已。你看到什么了吗?”皇如月的声音越发的温柔。她也曾经有这样的惶恐,直到遇到师傅才发现天地是如此广大。 “我看到……不,我听到奇怪的吼叫声。那声音……是从一具尸体里传出来的……”许青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魔女说出自己内心的不安,他总觉得皇如月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皇如月色变,“在哪里?” “解剖教室隔壁的大棺材里。”许青廷回答。 “我早晨去过那里,那棺材是空的。”皇如月发现整个事件变得扑朔迷离。 凶杀案的被害人最清楚凶手是谁,但是,尸体无法说话。 皇如月却有办法让鬼魂说话。 发生凶案后的第七天夜里。阴云密布,遮天蔽月。 皇如月独自一人呆在刘硕生前的实验室里,右手拿着一只金色的铃铛。奇怪的是那铃铛没有铃心。没有铃心的铃铛怎么会响呢? 诡异的风从门缝吹了进来。那铃铛居然轻轻地响了响。 叮当,叮当。 一道影子从门缝里流淌了进来,接着慢慢爬上门板,显出了它的形状。是刘硕!他看起来凶狠愤怒又有着微弱的迷惘。他的头顶有黑色的云雾在翻滚,如同他痛苦挣扎的灵魂。 皇如月点燃了一盏古色古香的油灯。那油灯的火焰居然是鲜嫩耀眼的绿色,它发出温暖的光,似乎能吸引任何寂寞孤单的灵魂。皇如月的眉眼在灯光下显得那样美丽而纤细。 刘硕的魂魄不由自主地被那温暖的光所吸引。那光落在身上,似乎能减轻他的痛苦。自己为什么死了?为什么在这里呢?他的回忆让他痛苦地垂下头。 “刘硕,你终于来了。”皇如月的声音让刘硕抬起头来。 “你……我认得你!”这个女生拥有奇妙的法术,让自己任由她摆布,“今夜是我的头七,我不怕你!”他的脸扭曲变形,头顶的黑云翻滚得更加厉害。 “你难道不想报仇吗?谁咬死你的?”皇如月用一根古色古香非金非银的钗子拨了拨灯芯。 刘硕努力回忆自己的死因,脸上闪过复杂的神情。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头顶的黑云变得平静稀薄。 “……我不怪她。”刘硕的脸上是酸楚的微笑。 “被僵尸咬死的人,魂魄也会受到尸气的侵害,怨念滔天,痛苦至极。”皇如月目光柔和,“不如让我来超度你,让你死后得到安宁。” “你不是要消灭我的吗?”刘硕吃惊地问。术士们不都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吗? “我只希望所有人都能在死后消除掉原有的怨恨。”皇如月的眼神宁静而慈悲,有种超越她年纪的美丽。 刘硕感动地看着皇如月。眼前的这个人的心是真正无垢的。 “对了,我超度是要收费的,你方便把你放钱的地方告诉我吗?”皇如月的话让刘硕心底的崇拜彻底破碎。 迅速办好钱财交接手续,刘硕平静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皇如月弹出小小的符纸,摇动那金色的铃铛,灯光忽然强烈了数倍。无尽的温暖明亮让刘硕回到宛如出生前的宁静安乐。刘硕头顶的黑云在光线中散去 。他的表情变得平静而舒坦。他的身影化为光点,溃散消失。 “谢谢你……请你……帮我救救阿晴……”刘硕消失前发出了最后的请求。 阿晴是谁?皇如月完全摸不着头脑。收拾好道具,皇如月准备离开实验室,却无意中看到一个相框,相框里是刘硕和一个少女温馨微笑的合照。 将相框里的照片拆下来,皇如月看到照片的背面写着:爸爸和阿晴。 新线索 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似乎被奇怪的力量牵引着。有时候,你认识一个人二十年,却不会爱上他;有时候,你认识一个人一小时,却有心动的感觉;有时候,你会莫名其妙经常碰到一个人,也许你们会相爱,但是,突然有一天你怎么也碰不到他了。那可能说明你们的缘分已经尽了。 许青廷再度遇到阿晴的时候,相信是上天让他和阿晴开始一段故事。 那是在晚自习下课后。 经过教学楼外树林的许青廷听到了女孩子的哭泣声。连流浪猫都要收养的许青廷发现口袋里有一张还算干净的手绢。他站在女孩子的身后,轻声说:“你还好吧?” 女孩子露出哭得像小猫一样可怜兮兮的脸,“还好。” “阿晴?”许青廷就着路灯的光,认出了女孩,“你为什么哭?” “我心里难受。”阿晴眼睛像小兔子一样红红的,她站了起来,有些害羞,毕竟被人看到自己痛哭有些不自在。 两个人沉默地坐在树下的长凳上,夜风习习,让人的心绪在黑暗中飞翔 许青廷陪着阿晴,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你想过人死了后会怎么样吗?”她轻轻地问,白玉一样的脸上是淡淡的哀伤。 “没想过。只不过上解剖课的时候,我就想人的身体像是一种精密的生物机器。机器坏了,它的指挥系统到底去哪里了?”许青廷看着夜空,“我觉得如果人真的有灵魂的话,也一定有下一站的去处。” 阿晴轻轻地说:“我爸爸死了。我希望他的下一站是一个好地方。” “一定是好地方。”许青廷微笑着看着阿晴的眼睛。 “我明天下午两点会去自习室,你要去吗?”阿晴的脸微微泛红。 “好啊。”许青廷觉得夜空下的阿晴是那样的可爱。 阿晴的头靠向许青廷的肩膀,“我想睡一会儿。”感受着许青廷肩头的温暖,阿晴的嘴角露出小小的安心的微笑。 许青廷回答:“好。”他很想好好保护阿晴,让她不再哭泣。 城市庞大而安静,爱情就奇迹一样发生在它的某个角落里。 当晚,许青廷躺在床上无法入眠。黑皮窝在他的脚边睡得像一团黑色的毛线,杜天一倒是睡得呼噜声震天。 黑夜沉沉,楼道上居然传来了有节奏的“砰砰”声。一下,两下,三下。那沉闷的声音似乎是敲在心脏跳动的间隙,让人很不舒服。 黑皮爬了起来,碧色的眸子出奇的亮。它侧耳听着那声音,有些烦躁地抓着床板。 声音越来越近,居然停在了门前。门上传来了令人牙齿发酸的刮东西的声音。 许青廷瞪着门,脑海里居然莫名其妙地浮现出门外的景象。门外的女孩居然是阿晴!阿晴的样子看起来很奇怪。她的表情僵硬,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恶意。她瞪着门,似乎想把门瞪出两个洞来。 许青廷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因为他“看”到,阿晴的头顶有着奇怪的黑云在涌动。 许青廷穿好衣服,想到了脏裤子口袋里有张一百块钱买来的符纸。他从床底下翻出裤子,拿出了符纸,那符纸居然在黑暗中发出微微的青光。 黑皮低低地叫了一声,缩进了床铺深处。它似乎很惧怕那微弱的青色光芒。 一种似曾相识的野兽吼声从门外传来。许青廷在解剖室曾经听到过。 他好像在什么地方曾经见过阿晴的脸,就是阿晴无意中救了他的那晚,在解剖室隔壁的棺材里看过的那张脸。为什么会有一个长得和阿晴那么相像的怪物? 许青廷鼓起勇气,靠近宿舍的门,然后把符纸贴在了门上。青色光芒的涟漪荡漾开来,整个房间被薄薄的一层光覆盖。那酷似阿晴的怪物正伸手在门上狠狠地抓着。她的手指一接触到光,顿时燃起了一团暗红的火,她的十指在瞬间被灼伤。 那怪物在门外不甘地吼叫,却不敢把手再度接近门板。 缓缓舒了一口气,许青廷发现也许皇如月不是江湖骗子,她送的符纸超乎想象的好用。 杜天一在这期间一直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成了怪物的口粮。 清晨时分,男生宿舍发生了本年度最可怕的事件。一个半夜起来上厕所的男生死在了厕所外。他脸色苍白,身体里的血全部消失了。 警察局局长办公室。 笑得慈眉善目的张局长正殷勤招待着一个穿着牛仔裤白衬衣的少女。 “皇小姐,本市最近发生了多宗异常刑事案。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们希望您能接受我们的委任。” 看着眼前以铁血著称的张局长,皇如月微笑了起来,“维护本市的安定是每个市民的责任,但是我估计这次的凶手是陈年僵尸。陈年僵尸是一种非常凶悍和狡猾的生物……唔,你这陈年普洱的味道很不错。” 张局长保持着绝佳的风度,“皇小姐要是喜欢可以把茶叶罐一起带走。虽然僵尸非常凶悍狡猾,但是皇小姐可是最神秘强大的术士。我对您很有信心。”早就听说皇如月爱占小便宜,但是能力高深莫测。 “不要谈信心,谈钱。这一次的顾问我给你算一个9999的套餐价格,其中包括处理被咬尸体的变异问题。”皇如月掏出计算器噼噼啪啪按了一阵子,“符纸使用费另算。公共设施赔偿费你们负责。” 张局长的笑容僵在脸上。女人爱钱到这个地步还真是不容易,皇如月完全适合去做推销员。 “另外,我想让你们帮我找一个人。她是一周前被僵尸咬死的刘教授的女儿。”皇如月扔出一张照片,“据说她得了重病,却被刘硕从医院带走,接着就消失无踪了。”皇如月头疼地看着照片上的刘硕。 “他?”张局长打开电脑,进入警察局的内部系统。刘硕的档案赫然在目。 “我们怀疑这个人偷走了半年前发掘的古墓里的尸体。不过,却没找到任何证据。”张局长不能理解科学家们的偏执。好好的大学教授为什么会变成盗墓贼,还把尸体偷走呢?那个古墓还牵涉了三条人命,都是病死的,死于一种奇怪的细菌感染。 “古墓?尸体?”皇如月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些沉睡千百年的古代墓穴总是隐藏着一些神秘事物。它们湮灭在历史之下,却顽强地散发着自己的气息。 难道刘教授那么倒霉,盗尸体盗出了一具陈年僵尸? “研究资料显示,那古墓的主人是唐朝时候的一名年轻的大将军——明月将军。”张局长敲着桌子回忆。 皇如月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里全是回音——明月将军……明月将军…… 刺痛的感觉从心脏处传来。 还记得那是许多许多年前的一个春日,桃树林里花雨纷飞。她看到那个人含着微笑无情地虐杀了触犯他的人,红色的血溅在桃花上有一种凄厉的美。就是那个人改变了她的整个人生。当着他的面,喝下效力为一百年的般若泪,皇如月成功地忘记了他。只是,百年过去,他已死掉,她的记忆却渐渐复苏。这样的一段情,让人绝望。 握紧双手,皇如月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是那个人的话,我要在酬劳的后面再加一个零。” 阿晴 医学院最近人心惶惶,大家晚上都不敢单独出门。 第一个发现那男生尸体的人噩梦连连,正在接受心理医生的辅导。 许青廷找到在校园里漫游的皇如月,总算松了一口气。 “再卖一张符给我吧,你那玩意儿很管用。”许青廷虔诚地递上百元大钞。 “非常时期,涨价,二百。”皇如月笑得如同天使。她上下打量着许青廷,“你怎么还是一副倒霉样?”许同学个子够高,就是有些瘦,不过现在流行修长,他也勉强算是美男子。 许青廷无可奈何地追加一百,“这样够了吧?” 皇如月掏出符纸,“看在认识的份上,我得提醒你一下,最近学校不太安定,你别一个人半夜出去晃。”虽然许同学看起来不是短命相,但是小心点总是好的。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许青廷拿着符纸,露出俊朗的微笑,整个人都变得明亮起来。阿晴一定很害怕,这个符纸给她,她一定很开心。 皇如月翻了翻白眼,“你应该说:‘你真是一个美女。’‘好人’在我这里是贬义词。”她仰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快回去吧,要下大雨了。” 许青廷茫然地看着晴朗的天空,“原来你还兼职做天气预报员。” 皇如月拿出罗盘,“你别打扰我找东西了,快消失吧。”这是师傅送给她的宝贝,能够找到僵尸的所在。前提是那僵尸不是太高级。 许青廷微微一笑,“女天师,我走了。”阿晴还在等着他呢。 还没到教学楼,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天半明半暗,学校像是一座死寂之城。 穿过教学楼阴凉潮湿的走廊,许青廷爬上了陈旧的水泥楼梯。在三楼的自习教室里,阿晴正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对着许青廷微笑。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阿晴坐在那里。 “你来得很准时呀。”阿晴坐在桌上,双腿自在地晃悠着,俏皮的样子真是可爱。 “最近学校发生了很多事,你心里害怕吧?”许青廷也坐在桌子上,看着阿晴淘气的样子微笑着。 “……我的确害怕,总觉得我会被什么东西吞掉一样。”阿晴脸色发白。她似乎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手指都在发抖。 “我问人要了一张护身符,你有了它就不害怕了。”许青廷掏出符纸,有些诧异地发现符纸正发出淡淡的青光,一如那夜。 阿晴脸色惨白地看着那张符,脸上是深深的恐惧。她的头发和衣裳都因为她的颤抖而随之抖动。 “把它……它……扔了!”阿晴声音嘶哑地叫着。 许青廷把符纸扔出窗,看着阿晴,轻声问:“你为什么会害怕?”他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他知道自己的问题会像子弹一样击中阿晴,但是他不能不问。 “因为……因为……我是一个魂魄。”阿晴垂下眼帘。她的眉目如画,长发如墨。 “……怪不得我从来没在班上看到过你。为什么你会和我们一起上解剖课?我以前都没想过这些。”许青廷看着阿晴,有些魂不附体,他并不觉得害怕,只是突然觉得阿晴变得那么遥远。 “我也没想到。因为,只有你能看见我,和我说话,握住我的手。”阿晴低低地说。她眼里有泪光在闪烁,“我以为我可以留住幸福的回忆。” 许青廷握向阿晴的手,“……我……我不介意……”脑海中闪过那凶厉僵尸的影子,许青廷的手紧了紧,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穿过了阿晴的手指。 “为什么会这样?”许青廷看着自己的手指,无法相信。 “我也不知道。”阿晴想扯住许青廷的衣袖,却发现无能为力。她明明连阳光都不害怕,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你快消失了。”皇如月拿着罗盘出现在教室门口。她看着发抖的阿晴,指尖居然夹着许青廷刚刚丢下楼的符纸。 “不要伤害她!”许青廷挡在阿晴身前。阿晴似乎非常害怕皇如月。 “我不会伤害她。我只想问她一些问题。因为刘硕最后的愿望就是要我帮他救救他的女儿——阿晴。”皇如月走了过来。 “刘教授?” “爸爸?” 许青廷和阿晴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应该知道关于你爸爸偷的那具古尸的事吧?”皇如月凝视着阿晴。可怜的女孩,就这么死在了豆蔻年华。 “那具古尸……”阿晴露出恐惧的神色,陷入了悲惨的回忆之中。 19岁的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死。我一直觉得自己会和爸爸永远相依为命下去。爸爸已经失去了妈妈,我要对爸爸更好一点。 直到我突然昏倒在教室里,我才发现死神是那么的接近。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还有,白色的自己。恶性脑瘤已经到了晚期。 我默默流着眼泪。自己的脑袋里突然多了一群咖啡豆一样的东西,连手术也无法切除的东西。 化疗,输液。输液,化疗。 有一天,疲惫的爸爸对我说,也许,我能继续活下去。 我觉得那是爸爸的谎言。结果,我发现了爸爸的秘密——一具古尸。 “阿晴,我发现了一种从来没见过的古代细菌。它们是那么的有生命力,我想它们也许会让你好起来。”爸爸的眼中是最后的希望的光。 大海里即将溺毙的人会抓住稻草,我同意了爸爸疯狂的决定。没有更坏的了,我想。其实,噩梦才刚刚开始。 那些处理过的细菌进入我的身体后,居然让我感觉到了力量。得病后的疲惫、呕吐统统消失不见。 爸爸高兴得掉眼泪。然后他神秘地拿出一块小小的骨头,“这是那具古尸的骨头。我听人说,这样的话,那尸体就没有办法复活。” 那是美好的三天。我帮爸爸洗了衣服,做了好吃的饭菜,然后,昏倒在了厨房里。 当我再度醒来却发现我不在身体里,成了一抹幽魂。 爸爸抱着我的身体大哭,说对不起我和妈妈。爸爸无法听到我的呼唤,这个世界只剩下我孤单一人。 那是一个月圆之夜。 月亮是奇异的红色。 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游荡,却发现自己可以拿起某些细小的东西。一张小小的名片,一根头发。 古尸击破了钢化玻璃的柜子。他的身体干枯腐朽,但是,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慑人。 他对着月亮发出了吼叫声,口里喷出青色的雾。那吼声几乎要震碎我的耳朵。让我害怕的是,在那吼声中,我的身体居然睁开了眼睛,一同发出吼叫声。 爸爸就在这个时候回到了家,他看到这一切,疯狂地拿着长长的钉子掷向那古尸。那钉子是他说过的什么辟邪镇压妖魔的古物。 古尸逃走了。爸爸看着我的身体,嘴里喃喃念着:“尸变了……尸变了……”他一边流泪一边把那钉子钉入了我的心口。那身体终于停止了吼叫。 我的灵魂也觉得疼。可我也感觉到了力量。那钉子连通了我和我的身体,我从中获得了力量。我的四周都是人,可是他们都看不见我。我尝试过在地铁里旅行,或者晚上去以前的朋友家叫她们一起玩。但是,朋友们总是说做了可怕的噩梦。她们拒绝相信自己能看到我。 有一天我跟在爸爸背后去上课,遇到了一个看起来清爽温暖的男生。他叫许青廷。他能看到我,而且似乎并不知道我已经死了。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可以读懂他的心情。鬼魂总是能看到最真实的人心。 我再次遇到他是在解剖室隔壁的房间里。我的身体又再次吼叫了起来,我感觉到那奇异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没有灵魂的身体为什么会是活的呢?愤怒、怨恨、贪婪、残忍,种种负面的情绪从身体里传来,似乎想控制我。我推开门叫住了许青廷,我真的很害怕。因为我分明感觉到我的身体想吸尽许青廷的血液。 再后来,爸爸被杀死了,是被我的身体咬死的!爸爸没有反抗,他不知道复活的那东西根本不是我。 我第三次遇到许青廷的时候,我们彼此喜欢。我多么渴望在消失之前,得到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可是,幸福原来那么短暂。 骨头 “僵尸复活前取走他身体里的一块骨头,它就无法恢复所有的力量。我们一定要在它找回骨头之前拿到这块骨头。”皇如月带着笃定的微笑,在刘硕的家里到处乱翻。 许青廷打量着四周,“我觉得要是骨头在这里,刘教授被杀当晚就已经被它们找到了。”这房间在被魔女皇如月折腾之前,一切都是那么整齐。那古墓僵尸一定有感应自己骨头的方法。这一个月来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大脑就像当机了一般。看着站在角落里的阿晴,许青廷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痛了痛。皇如月说,阿晴快要消失了。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再看到阿晴? “无论如何,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天黑之后,它们的力量就会大增。”皇如月看了看表,“我倒是没问题,就怕你们倒霉。” 今天是天魔日,恰巧也是月亮最残之日,僵尸会凶性大发实力大增。在七年前的海边小镇,也是这样的可怕日子,发生了恐怖的连环凶案。当她闻讯赶到的时候,小镇已经成为了地狱。陈年僵尸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也许他比其他的僵尸更残忍狡猾。他为什么会让自己死后成为僵尸?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以忍受这漫长的地下岁月? 暮色沉沉。将刘教授的房子洗劫了一遍以后,许青廷确定自己没有做盗贼的天赋。那传说中的僵尸骨头到底在哪里呢? 阿晴在一旁幽幽地看着许青廷,希望时间流逝得再慢一点。 坐在椅子上,皇如月看着渐渐沉落的夕阳,心里有淡淡的惆怅。她有些厌倦这样的人生,和妖魔打交道的人生。师傅,你说为了人间正道一定要斩妖除魔,可是我已经渐渐分不出人和妖的界限。 许青廷眼前再度浮现出刘教授讲课的样子,他那根人骨教鞭……这个怪教授心中最理想的藏骨之地在哪里呢? 许青廷的眼睛突然一亮,“我说,藏一块骨头的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呢?应该是把它藏在一堆骨头中间!” 皇如月看了看许青廷,有那么几秒,似乎她的思绪飘到了太空那么遥远的地方,她笑了起来,“原来你不是那么笨嘛。”许青廷本性纯良,而且似乎有着她也不太清楚的能力。如果师傅在这里,一定想要,收他为徒。 许青廷向来有绅士风度,只能假装听不到皇如月的“赞美”。 天空闪过奇怪的微微的红光,天色暗了暗。 皇如月的瞳孔在那一刹那居然闪动着红色火焰! 野兽的吼叫声从不远处传来。那声音似乎可以刺穿墙壁和身体,直达心灵。它在说,它一定要找到它的骨头。 阿晴害怕地颤抖着,“它在叫我,它在叫我……”那声音带着奇异的吸引力,似乎要将她的魂魄拉回那具已变成僵尸的身体。 皇如月拿出一只小巧的化妆镜,“我把你收入镜中,你好好休息一下。”化妆镜闪了闪,阿晴的魂魄化为流光投进镜子里。 皇如月和许青廷在校园里奔跑,他们冲进解剖大楼的电梯。许青廷按了要去的楼层的按钮,金属门缓缓关上。 在门合拢的前一秒,一只长着长长的黑色指甲的手伸了进来。 皇如月的嘴角露出小小的嘲讽的笑,她指间弹出一道光,那光击在那只怪手上。怪手冒起缕缕青烟,极快地缩了回去。电梯门合拢后往上升去。 “阿晴的僵尸之躯变化不久,不过是那陈年僵尸的傀儡。我们找到骨头就可以想办法封印陈年僵尸。”皇如月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如玉的脸庞上是笃定的神情。只是,在她的心底,有个声音在说,皇如月,你明明知道,他如果成为僵尸,重新降临这世界,你做的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皮相完美的他居然肯把自己变成怪物,真是令人惊讶。 许青廷的眼前浮现的是阿晴那嫩白美丽的手指。看到自己的身体变成可怕的怪物,阿晴一定很难过。 这时电梯晃了晃,“嘭”地发出一声巨响。金属墙壁向里凹进了一块,仿佛有巨人在疯狂地敲打着这个金属盒子。 “别担心,这是幻觉。陈年僵尸不再是低等的变异魔兽,它们会衍生出其他的能力。这只陈年僵尸的能力之一显然是让人产生幻觉。”皇如月的话音未落,电梯的墙壁开始发生变化。 墙壁变得透明后,眩晕的感觉占据了他们的头部。 许青廷的额头上不断地冒着冷汗。他觉得他的脚踝正被什么湿软的东西舔来舔去,粘腻冰冷。他慢慢地低下头,土里有一颗腐烂的头颅,那头颅上粘着几缕枯发,嘴里的舌头上不断爬出肥大的蛆虫。 许青廷想大叫,所有的声音却哽在喉咙里。他想起八岁时经常做的一个噩梦。那梦里总是不幸溺水死掉的燕子姐姐的身影。她微笑着叫他去陪着她,她的手冰冷滑腻。在深深的水草下,在墨绿的河底,燕子姐姐不断对着他招手。 终于有一天,他经过河边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慢慢地走进了河水里。河水冰冷而温柔,不远处的燕子姐姐还是那么笑着让他过去。一步一步又一步。就这么走下去的话,彼岸就是温柔的死亡吧? 与此同时,皇如月也在幻觉里看到了千年前的那个人。 深夜的荒郊,月亮大如银盘。风里夹杂着草和血的味道。 不远处,有一队人正抬着棺材,白色的灯笼映着他们惨白的脸,显得诡异恐怖。风突然静止了。那棺材盖在令人窒息的空气中缓缓打开。一只修长的手伸了出来。 那手的中指上戴着一枚红如火焰的戒指。看到这戒指,皇如月的脸色变了变。真的是他!那古墓的格局诡异,充满了道术大师的灵机,最大限度地发挥了那个人的力量。他生是人杰,死为鬼雄。骨头的缺失让他的力量和记忆都不再完整,但是,在他的脑海深处,记忆的片断仍然作为幻觉不断上演。这个幻觉正是皇如月和他第一次相遇的情形。他拥有邪恶强大的心,却有着完美温和的笑容。当他的眼睛专注地望着她的时候,她会忘记一切。可是为什么,她却记不得他的脸了? 皇如月心底有苦涩的滋味在蔓延。纵然记不得他的脸,却还是记得他给自己的感觉。温柔而冰冷,缠绵而绝望。 皇如月的唇边是恍惚的微笑。她看到那手指向自己,红色的流光从那戒指里飞来。 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再去看他的眼睛。犯过的错不能再犯。”皇如月垂下头,一道红色的符纸裹住了她和许青廷。他们重新回到了电梯之中。 拍了拍冷汗如雨的许青廷,皇如月笑了起来,“恐怖才刚刚开始。好玩吧?这简直就是免费恐怖游。” 许青廷打了个寒颤问:“如果不能从幻觉里出来会怎么样?” 皇如月笑得无邪,“最好的结局是去精神病院休养20年。”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沉溺在幻觉里,有他的幻觉里。 电梯的门开了。 去解剖室的走廊静悄悄的,透着冷清。走廊两边居然密密麻麻地多了很多门,所有的门的牌子上全写着“解剖室”。 “我们的解剖大楼什么时候扩建了?”许青廷为了打破这紧张的气氛开始说笑话。 皇如月瞪了许青廷一眼,“这个笑话很冷。你去开那扇门。”她指着右边最近的门说。 许青廷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沙沙沙”的声音响着,仿佛是一大群白蚁在吃着上好的棺材板。 那声音停了停,门自己开了一条小小的缝。皇如月猛地将许青廷扯离原地。门缝处,一只长相丑恶的超大蛆虫喷出了一团紫色的气。 那气团不断膨胀,却被皇如月扔出的符纸一点点地压了回去,“这东西最恶心了。”蛆煞的气能够将活人直接化为白骨。它最喜欢的就是年轻男子的气息。 就在这个时候,许青廷的手机响了起来。 杜天一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许青廷,有美女找你。就在咱们宿舍。” “美女?”许青廷问。 “她说要找你从解剖室拿走的环椎,”杜天一声音里充满了见到美女才有的激情,“这妹妹很漂亮啊,大眼睛,长头发,就是脸色有些阴沉。黑皮都嫉妒地直往那美女身上扑,被我一把逮住,差点毁了人家妹妹的容。你小子什么时候走桃花运了?这不,我尿遁来给你打电话通报。你把你那环椎放哪里去了?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着。” 许青廷大吼:“你找到了也别给她,你快点出去,别在宿舍里瞎晃!”他转过头对皇如月说,“那骨头之前的确在解剖室,不过前不久被我偷回宿舍了。那只僵尸傀儡现在在我宿舍找呢。” 皇如月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有偷骨头的爱好。”她将四张符贴在了自己和许青廷的腿上,“神行千里,疾!” 还没回过神来,许青廷发现自己的腿已经飞快地动了起来。 一阵风吹过校园,风里是贴了“神行千里符”的皇如月和许青廷。 “哇,这是什么啊?皇如月,我觉得这个符很适合长跑作弊。你卖给我吧……”许青廷无限景仰地望着皇如月。 “闭嘴。”皇如月咬牙吐出两个字。 这阵风很快地刮进了男生宿舍。 许青廷正好看到杜天一从黑皮的窝里拿出那枚珍贵得要命的环椎。他身后的僵尸妹妹阿晴正长出尖尖的獠牙,手指甲也开始变长变利。阿晴一定很介意自己的身体变得这么可怕吧。 杜天一看到了许青廷,拿着那环椎,不怀好意地笑着,“你这家伙偷拿了东西都不和兄弟分享一下?”他眉飞色舞地挥舞着环椎,完全不知道自己背后站着一只僵尸。 “你背后有僵尸!”许青廷大叫。 杜天一笑兮兮地大叫:“我好害怕呀!嘻嘻,我才不上你的当。僵尸?我还吸血鬼咧。”僵尸妹妹碧绿的眸子跟随着环椎的移动而移动,嘴里吐出森冷的寒气。 皇如月从许青廷身后站了出来,“杜天一

爷爷泡的茶

芙蓉树下,一张藤椅,一只小方桌,一鼎茶壶,一个小茶杯.远处,夕阳渐渐消失在墨绿的山峰云中,天空越来越红,先是粉红,再是朱红,最后是偏蓝的深紫.爷爷慢慢睁开眼手指从藤椅光滑的把手上滑到了桌子上,端起茶杯放到嘴边轻轻地抿抿披着一片夕阳红,小心翼翼地走出这美丽的画卷。

这是我关于爷爷最美丽的回忆了.小学的时候,夏天放暑假,都喜欢和爷爷一起待在他亲手种植的芙蓉树下.芙蓉树不高,夏天的时候,手掌型的树叶层层叠起来,在院子里的土地留下斑斑点点的树影.我和爷爷都喜欢待在里面.我做我的功课,或摆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或看着一些不知名的昆虫在花草间嬉戏.爷爷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看几页《邓小平文选》,或读读报纸,有时就眯着眼睛,打发一个中午的时光。但他的身边总少不了那个紫砂壶和茶杯。每当他拿着水壶离开屋子,来到院子是,那种清香一下子溢满了整个院子,那种香味就好像是本来就依附在植物上的一样。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爷爷,那壶里装的香香的是什么啊?”

“这是茶啊”

“我可以像您一样喝喝它吗?”

“不行,你太小了,等你长到芙蓉树那么高,你就可以了。”

“可您还没有芙蓉树那么高呢!”

“但你可以长到那么高啊。”

从那天起我就盼望着长到芙蓉树那么高的一天,尝尝爷爷壶里的“魔汤”。但是好奇心还是促使我偷偷尝了壶里的东西。觉得真的很苦,但是喝完之后,嘴里有一丝甘甜的滋味,感觉非常刺激。原来这就是爷爷每天喝的东西啊。不错呢,从那以后,我就经常偷偷地喝爷爷壶里的东西。终于有一天,在我嘴巴刚刚碰到茶杯的时候,

“你也很喜欢它吗?”

我害怕地点点头。

“要不要我把它介绍给你呢?”

我有点惊喜地点点头。

爷爷教了我很多关于茶的知识,比如辨别各种茶的窍门,以及一些和茶有关的名人。可惜时间间隔太久了,那些记忆都已经模糊,甚至消失了。但我清楚地记得,爷爷带我去看他珍藏茶叶的柜子。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几十个罐子,都贴着红色标签,记载了茶叶的品种、产地、日期。爷爷就像一个骄傲的小孩,得意地向大家展示他的玩具。那时的我就觉得爷爷是一个百万富翁,因为听爸爸说一斤上好的龙井都要好几千呢。从那开始,院子里就多了一张小塑料板凳,一个紫砂茶杯,一个模仿爷爷喝茶的小孩。

但是奶奶似平很不喜欢爷爷喝茶,当初嫁给他的时候,以为他是一个勤劳、能干的小伙子。没想到,他天天只知道喝茶,什么事都不干,像一个小孩子,离不开她的照顾。他还经常拿家里的钱去参加茶博览会,或去参观各个茶叶生产基地,甚至连工作都不做了。现在连她可爱的小孙子也被他传染了。奶奶跟我说起爷爷的时候用的是很生气的语气,但我可以看到,她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和眼睛里闪烁的泪光。

从初中开始,由于忙于功课以及应付各种补习班,不用说去爷爷那儿喝茶,就连跨进爷爷家那道日式的木门的机会也很少有了,也是那时候起,爷爷的身体也渐渐不行了。他从以前精神抖擞的老小孩变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又一次出院后回家看爷爷,爷爷盖着厚厚的被吸着氧气,艰难地对我说,要好好学习,保护好身体……

拂泪转身离开病床,来到原子里,方桌和椅子早已扔到仓库,院子显得空空荡荡,花早已枯萎,野草也低下了头,只有芙蓉树依旧立在那里,被风吹着不断摆动的最后一片叶子离开树干,不断飘着,轻轻地落下。

几天后,我收到了爷爷留给我的东西——他最爱的紫砂壶。那院子冷清了,那藤椅没了,但是那爷爷泡的茶的清香依旧在芙蓉树下飘着,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