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傍晚在院落里休息:我,我的父亲,我的祖父。

祖父在院子的藤椅上打着瞌睡,眯着眼,不一会儿醒来了,眺望远方的夕阳。父亲出去乘凉。我也拿着把蒲扇出去了。

乌鸦飞过,闻声看去却不见踪影。有一抹斜阳,映入眼帘。我摇着蒲扇,风轻悄悄的,夏也不显得那么热了。

父亲长年在外奔波,如今有休息日,便歇在家里。他突然奔向厕所,在那鼓捣了半天。带着一汤水的盆向祖父走去。祖父不解地问道:“你这是?”“我,我啊,我想给你老洗个脚。”在这夕阳院落相衬之时,亲情油然而生。

父亲蹲下去,把脚小心翼翼地放进盆子里,父亲手下的脚——那双粗糙的布满茧的脚,残留着许多伤痕,但在父亲的眼里,仿佛是一块珍宝,轻轻地拿,轻轻地放,轻轻地搓,这便是“小心轻放”的物件吧。连目光都变得温和皎洁起来了,手上动着,嘴上说着:“老爷子身体要健健康康的,才能让我们安心。”祖父笑了,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望向父亲的后背,我拿着蒲扇,握着毛巾,给父亲擦,正要擦时,却瞧见父亲头上刻着的横纹,见着父亲头上稀疏的白发,掺和在黑发里。充当奸细。瞧着父亲略显苍桑的手。心中有一丝悲凉蔓延开来。风托起了我的头发,向牵起公主裙那样。抬起头橘黄色的天已是自由奔放,一簇又一簇,一团团,一片片,红的如火,灿的如锦,粉的如糖,好似那缤纷的绫罗绸缎,绵延开来。祖父笑了,像是欣慰。

我擦背的时候愈发的认真,现在我是要照顾父亲的孩子了。双手握成拳,很坚定的信念——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