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婚姻和爱情抛弃的我,简直找不到活在世上的借口。就在我决定轻生的时候,他舍弃了一条胳膊救下了我。原本我是铁定了要寻死的,但是出自心底的那份浅浅的歉意和不安让我暂时找到了苟活的理由。我是个性格很复杂的女人。在整段以婚姻为赌局的爱情游戏中,我还是充当了失败者的角色。于是,那个负心的男人就这样弃我而去了,再也没有一点儿消息。在医院里,我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死去活来的摇摆着,她是他的妻子,那满脸交织的泪水使我再次感到自己命运的卑微。她是那么的爱她的丈夫,我何尝又不是呢,但是…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也不自觉的淌了下来。现在,看着我眼前静静地躺着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头一次感到自己急促的呼吸,或许我已经有了悔改之意,也或者是对这个世界我还有留恋和不舍。他微微地睁开眼睛,憔悴的脸上镶嵌着两个深深的酒窝。但是他还是艰难地朝着我一笑:没事吧,不管什么原因,生命很美,真的!他的太太首先开口了:你,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难道就为了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吗?“这个陌生的女人”指我,是的,他是为了推开不要命的我才被车撞上的。“不,梅梅,我没事的,这,这不仅是为了一个人,更为了一个生命,一个年轻的灵魂!”听着他这么说,我们在场的人都哭了,是的,直到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只有31岁,这是一个年轻的灵魂,一个正待创造辉煌的生命。我强掩着快要落下的泪水,坚定地告诉他:谢谢你!在他住院的那段时日里,我天天都会去看他,一是弥补良心的不安,二是我是个被现实抛弃的人,只有在他那源源不断地精神鼓励和关问下,才能找回些许心灵的慰藉。他的妻子也开始转变对我仇恨的态度,在了解了我的故事后,她还会替我抹一把眼泪,我知道我们都是女人,在生活的诸多方面还是会找到共同的话题。那一段时日里,我了解到他还有个小女儿,九岁,上小学。因此在探望他之余,我还会去学校照看一下他的女儿。孩子名叫“苒苒”很可爱,但是她不喜欢我,就因为我害得她爸爸失去一条手臂。我想,有些过错自己是永远也弥补不了的,但是起码自己不会轻易地再去屈服于生活,屈服于命运。靳梅(他妻子)渐渐和我成了好朋友。她有一份在针织厂里的工作,薪水不高,但是不算累人。我时常去探她,陪她聊聊天,同时也想在那里找份适宜自己的工作。但是,好景不长,针织厂很快就倒闭了,赋闲在家的靳梅也整日愁眉苦脸的,后来又被医生诊断为肋骨软膜出血,需要大量的手术费。看着整个不详的家庭,我还是揣出了她的性子,她怕连累他,就毅然放弃了孩子和丈夫悄悄地离家出走了。后来,在她的枕头下发现了一封信,她让我好好照顾他和孩子。那时候,我头一次感到难过。就算我答应她的条件,那么他和孩子会同意吗。仅管他的确是个优秀的男人,我也曾深深地被他打动过,但是我又要以怎样的身份去接近他们的生活呢!靳梅离开初的那段时间,我没有再去烦他。我知道他背负的疼痛已经再也不是肉体上的了。只是想了很久,我还是出现在他们家楼下,因为孩子还小,一个残疾的爸爸是无论如何都照料不来整个家庭的。当我鼓足勇气按下门铃的时候,他脸色苍白的来开门了。或许他很惊讶我的出现:你来了!这次靳梅真的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或许以后,你也会离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很茫然。我微笑着告诉他:我这次来就不会离开了,除非你那条胳膊再长出来。他一听,显出了满脸的不相信:你和她真像,无论什么时候,都想着让我开心。“不,不是的,我已经决定了,我会用下半辈子去照顾你和孩子,不管你是否嫌弃,但是也只有这样,我才能不再去找辆车撞了,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生命,为了我们年轻的灵魂!”他笑了,表情很爽朗。就这样我以苒苒后妈的身份走进了他们的家庭。但是很快问题出现了,自从我出现在这个家里,孩子回家的时候很少了,因此几乎每天我都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去找她。那时候,我知道她恨我,也许在她幼小的心里我始终是一个扫把星,是破坏他们家庭的罪魁祸首。我也曾这样想过,但是他安慰我说,孩子是想妈妈,毕竟她还小。那晚,我和他急得面红耳赤。最后在校园墙外找见了她,她一个人蹲在雨里抽泣。第二天早上,她蜷缩在被窝里哆嗦。我告诉他,孩子生病了,你带她去看医生吧,孩子是不肯让我接近的。我给她去学校里请了假,一些顽皮的孩子围着我打岔:阿姨,是不是你害死了王苒苒的妈妈!那一刻,我忽然想哭,或许那时我才体会到一个孩子,她心灵所背负的枷锁是多么的沉重。是的,靳梅到底怎么样了,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被我害死了!回到家以后,我的眼圈红红的。他哄着孩子睡着以后,轻轻地走进了我的房间。我体会到了他步子的沉重:这些日子真的谢谢你了,我们给你带来了太多的麻烦,真的很抱歉。这里还有些钱,你拿上,记得回到你家以后打电话告诉我。那一刻,我真的想哭,看着他满脸的沧桑我告诉自己:这里永远是自己的家了,因为我爱他,爱那个讨厌我的孩子,也爱离家出走的靳梅。于是,我坚定地摇摇头,并轻轻地问他:你的手臂长出来了吗?后来,他真得哭了,很像个孩子:谢谢你!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在他们父女两面前哭过,我知道,一个家庭需要的不是眼泪而是欢笑。他一直都待我很好,只是孩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每天吃饭睡觉,都是他一个人在照理。有时候,看着她不怎么难受,我就悄悄地把夹满瘦肉的饭碗端在她面前。但是,始终是还没等我转身的空隙,满碗的米饭就变成雪花降落一地了。我微笑着跪在地上清理着,那时候我真得很坦然,不再为一个孩子发脾气的举动而生气了,我也不会去安慰她,因为我明白孩子心里的感受,那种感受我也有过,甚至更加复杂。孩子生日的那一天,我特意买了她最喜欢的玩具包装好让同事帮忙送到他们学校。署名是靳梅,因为我不想让孩子在学校里遭到别人的冷眼相待,同时我也想告诉他们,王苒苒是有妈妈的孩子,而且比他们更幸福。那晚孩子很高兴的跑回家里,朝着他大喊:爸爸、爸爸,我今天收到妈妈寄来的礼物了!我还在一边故作不知地问他:今天是孩子的生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苒苒听了,朝我“哼!”了一声就跑回她的房间了。那会儿我在心底偷偷的欣慰,毕竟我真得替靳梅做到了。又一天,我跑完敬老院回来后浑身软软的。那指着三十九度的水银刻度告诉我自己生病了而且高烧。回来后,他们已经睡下了,我尽量小声地寻找着药物,生怕打搅了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三颗退烧的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吞下。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去了。第二天早上,我在又在浑身的酸痛中醒来。但是床头已经放好了很多药和一大杯开水。当我正要微笑着感谢他的细心之时,却发现杯子旁边还有一枝鹅黄的康乃馨,我缓缓地伸出手去拿起它,却发现一张纸条随着它淡淡的幽香飘落下来:阿姨,谢谢你那么无微不至的照顾,您昨晚咳嗽了,我知道您奔波得生病了!这是苒苒问医生买的药,您吃完就会好了!今天是母亲节,我买了两只康乃馨,一枝寄给我远方的妈妈,一枝留给我身边的妈妈!希望您们永远安康!您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同学们都很羡慕呢,尽管爸爸没有告诉我是您给送去的,但是我自己明白,真得谢谢您!母亲节快乐!——苒苒那一刻,我潸然泪下,我知道自己不仅获得了心灵的宽慰,更重要的是找回了生命和灵魂。当我推开房门时,五只手臂紧紧地拥在一起。在我们三个人幸福的泪花里,我深情地看到——天堂路上,一路开花!

一岁的小鹿

第三章 老缺趾 裘弟勉强地睁开了眼睛。他想:“有朝一日,我会溜到树林里去,从礼拜五直睡到 礼拜一。”曙光已透过了他那小小卧室的东窗。他无法确定,唤醒他的究竟是那熹微的晨光,还是由于那栖息在桃树上的鸡群的骚动。他听见它们扑楞着翅膀,一只接一只地从桃树枝叶中栖息的地方飞了下来。晨曦转成了桔红色。垦地远处的松林在晨曦的衬托下仍然还是黑压压的一片。四月的太阳,升起得早。时间还不迟。但是自己起床要比妈妈叫他来得好。他舒适地翻了个身。床垫中干燥的玉米壳,在他身下沙拉沙拉地发响。那只铎米尼克种的公鸡,在窗下闹吵吵地啼叫着。 “你现在尽管啼叫好了,”孩子说。“看你能有本领催我起床。” 东方明亮的条纹变厚了,而且融和了起来。一道金色的霞光,扩散到和那些松树一 样高的地方。正当他观察着一的时候,太阳升上来了,就象一只巨大的黄铜平底煎锅,被提起来挂在松枝间一般。一阵微风吹了过来。这风就象是被越来越扩大的光亮从变化不息的东方挤过来似的。粗袋布制的窗帘,旋转着飘进室内。接着微风又吹到了床前,抚摸着他,给他带来了一种接触于净毛皮时才有的那种凉飕飕、软绵绵的感觉。他躺了一会儿,在即将来临的白天和舒适的被窝之间苦恼地踌躇着。然后,他下决心跳出了他的被窝,站在床前那张鹿皮地毯上。裤子就挂在随手可取的地方,而且,运气很好,他的衬衫刚巧翻在正面,于是他穿了上去,这就算穿好了衣服。除了即将来临的白天和厨房里烙饼的香味之外,他已不再需要睡觉和考虑其它东西了。 “嗨,妈,”他在门旁说。“我喜欢你,妈。” “你跟那些猎狗和别的畜牲一样,”她说。“也许只在空肚的时候才喜欢手拿盘子 的我。” “因为你拿盘子时的样子最最漂亮了。”他说着禁不住微笑起来。 他吹着口哨跑到洗脸用的木架旁,将洗脸盆浸到木头水桶中去舀满了水。他把他的 脸和双丰都浸到水里。却决计不去用那碱性强烈的肥皂。他浸湿了他的头发,用手指将它分开、抚平。又从墙上拿下一面小镜子,对镜端详了自已一番。 “我难看得要命,妈!”他叫道。 “不错,自从有巴克斯特这个姓以来,没有一个巴克斯特是好看的。” 他对镜子皱了皱鼻子。这个动作使雀斑在鼻梁上挤成了一堆。 “我希望我象福列斯特兄弟一样黑。” “你应该骄傲,你幸而不象他们那样黑。那些家伙就和他们的心一样黑。你是个巴 克斯特,而所有的巴克斯特都是清白正直的。” “你说得好象我不是你的血统一样。” “虽然我们娘家的人不象你们巴克斯特家的人这么瘦弱矮小,他们的良心也是同样 清白正直的。倘若你自己再学会干活,那你就和你爸爸一模一样了。” 镜子里,显出一张颧骨高耸的小睑。这张胜有着不少雀斑,又略微有点儿白,但却 是健康的,就象一块细沙地。每逢他上教堂或者有事上伏国西亚镇时,他那头乱发就会使他发愁。它们是干草色的,而且粗糙蓬松。不管他爸爸怎样每月一次在满月前后的那个礼拜天早晨,替他细心修剪,它们还是在脑后长得一簇一簇的。他妈常把它们叫作“鸭屁股”。他的眼睛又大又蓝。当他皱起眉头,聚精会神地研究他的识字课本或者观察什么奇特的东西时,它们就眯成了一条缝。只有在那时候,他的妈妈才承认他是她的亲骨肉。 “他有点儿象我们阿尔佛斯家的人了。”她会这么说。 裘弟又把镜子转到一边去考察他的耳朵;但并非为了看看是否干净,而是记起了那 一天的痛苦:当时雷姆·福列斯特用一只大手握住他的下巴,又用另一只大手去拉他的耳朵。 “小家伙,你的耳朵竖在你的脑瓜上活象一对负鼠(7)的耳朵。”雷姆说”“于是,裘弟对自己扮了一个斜眼嘲弄的鬼脸,把镜子挂回墙上。 “我们得等爸回来用早餐吗?”他问道。 “要等的。如果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你前面,大概就不会有足够的东西留给你爸了。” 他站在后门口犹豫着。 “你可别溜走,你爸只不过是上玉米仓去一下罢了。” 他听到南面黑橡林那边传来了老裘利亚铃一般的发现猎物的兴奋狂吠声。他觉得自 己还听到了他爸爸向老裘利亚发出命令的声音。他妈妈严厉的声音还没有阻止住他,他早已闪电似地跑出去了、她也听到了狗吠声。她追到门边,在裘弟后面喊道: “你和你爸这阵子别跟着那蠢狗跑得太远了,我不高兴呆坐在这儿等人用早餐,也 不高兴你们两个到树林里到处鬼混。” 他既听不到爸爸,也听不到老裘利亚的声音了。他发狂似地恐怕那令人兴奋的事过 去,又恐怕那入侵者已经逃走,大概他爸爸和狗已追了上去。他跌跌撞撞地穿过黑橡林,朝传来声音的方向跑过去。他爸爸的声音忽然在近旁响了起来。 “慢些,孩子。事情已完结了,我等着你。” 裘弟猛然停住。老裘利亚站在那儿浑身发抖,倒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渴望追捕 猎物。他爸爸站着,俯视着黑一母猪贝茨那被咬烂和肢解了的尸体。 “它一定听到了我向它挑战的话。”贝尼说。“仔细看看,孩子。看你能发现我所 看到的一切吗?” 被肢解了的母猪尸体使他感到恶心。他的爸爸正向着比死猪更远的地方望去。老裘 利亚也把它那敏锐的鼻子转到同一个方向。裘弟向前走了几步,观察着沙地。一这不会认错的足迹,使裘弟的血液沸腾了。这是一头巨熊的足迹。根据那象礼帽圆顶那么大的右前掌的印痕判断,可以看出缺了一个足趾。“老缺趾!”贝尼点点头。 “你能记得它的足迹,使我感到骄傲。” 他们一起俯身研究着它的来踪去迹。 “这真象我说的,”贝尼说。“是潜入敌人的营垒打仗。” “竟没有一只狗吠叫着追逐名,爸。我睡着了,一点儿也没有听到。” “哪一只狗也没有吠叫着追逐它。风向于它有利。你不要以为它不精通自已干的勾 当。它象一个影子那么溜了进来,干完坏事,天亮以前就溜了出去。” 一阵寒战掠过裘弟的脊梁骨。他能够想象,这影子又大又黑。象一座活的棚屋在黑 橡林中移动,然后举起那露出利瓜的巨大熊掌对准熟睡着的驯良的老母猪扑了过去,接着,自厉厉的獠牙咬住了贝茨的脊梁,咬赐了骨头,咬进了温暖的颤动着的鲜肉。贝茨连发出一声呼救嚎叫的机会也没有。 “它已经吃饱了。”贝尼指出。“它至多只吃了一口猪肉。一头熊第一次离开它冬 眠的巢穴出来时,它的胃是紧缩的。这就是我最恨熊的原因。一般动物就象我们大多数人一样,总是按照它的需要去杀死和吃掉别的动物,以获得它所能得到的最好生活;但是有些动物,有些人也一样,往往是为了杀戮而杀戮,为了陷害而陷害——你看看一头熊的嘴脸,你就会看出,它是不会有怜悯的。” “你要把老贝茨带回去吗?” “肉是撕烂了,但我想那儿还留着内脏。还有猪油。” 裘弟知道他应当大大地为老贝茨的死而惋惜,但实际上,他所感到的只是激动。在 巴克斯特的神圣领地内出人意料的残杀,使他和那头五年来逃脱了所有家畜主人追捕的巨熊,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个人仇怨。他激起了一阵立即去猎取它的狂野欲望,同时,他暗自承认,又有些害怕:老缺趾竟然打上门来了。 他拉起了母猪的一只后蹄,贝尼拉起了另一只。他们把它拖回家去。裘利亚很勉强 地紧跟着他们,这条老猎熊狗怎么也无法明白,为什么他们不立刻出发追捕。 “我可以发誓,”贝尼说。“我是否能斗胆把这消息告诉你妈。” “她一定会暴跳如雷的。”裘弟表示同意。 “贝茨是一只多好的繁殖母猪啊,我的天,它多出色啊。”贝尼说。 巴克斯特妈妈正倚着门等待他们。 “我喊呀喊的,喊呀喊的,”巴克斯特妈妈向他们欢呼。“你们在树林里鬼混了这 么久,在那儿打到了什么?天哪!天哪!——我的母猪!我的母猪!” 她伸出了两手向天。贝尼和裘弟赶快穿过门来到屋后。她哀号着跟了过来。 “我们把肉挂到叉架上去,孩子。”贝尼说。“放在那儿狗就吃不到。” “你们得告诉我,”巴克斯特妈妈说。“你们至少得告诉我,它是怎么死的?它怎 么会在我们鼻子底下被撕得象一条条的丝带那样。” “是老缺趾干的好事,妈。”裘弟说。“它的足迹是明明白白的。” “那末这些狗,竟在我们垦地里呼呼睡大觉吗?” 那三只狗嗅到新鲜的血腥味,已经赶到了。她向它们丢过去一根根子。 “你们这些没用的畜牲!只会吃白食,竟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没有一只狗能象这头熊那么机灵。”贝尼说。 “它们应当吠叫呀!” 她又丢过去一根棍子,狗儿们都畏葸地溜走了。 一家人向屋子走去。在混乱中,裘弟抢先进了厨房,从那儿飘出来的早餐香味正在 折磨着他。可是她的妈妈,并没有因为激动而不去注意他在干什么。 “赶快到这儿来,”她叫道。“把你的脏手洗干净。” 裘弟向已经站在洗脸木架跟前的爸爸走去。早餐已放在桌子上;巴克斯特妈妈坐了 下来,伤心地摇晃着她的身子啼哭,连早饭也不想吃了。裘弟装满了自己的盘子。那儿有燕麦粥和肉汤,热气腾腾的烙饼和自脱牛奶。 “不管怎样,”他说。“我们现在总有肉吃了。” 她转身对他说: “现在有肉,现在有肉,到了冬天就没有了。” “我会请求福列斯特兄弟,让出一头母猪来的。”贝尼说。 “对啊,还得承受那些流氓的恩情。”她又开始放声哀号。“这断命的老熊呀—— 我要剥它的皮!” “我碰见它时,会告诉它的。”贝尼在一口一口吃东西的空隙中平静地说。 裘弟禁不住迸发出一阵大笑。 “你们倒好,”她说。“还要寻我开心。” 裘弟拍拍她肥大的臂膀。 “我正在想,妈。你跟老缺趾扭打在一起——不知你是什么样子?” “我敢打赌,一定是你妈赢。”贝尼说。 “除了我,没有人会认真地过日子。”她说着又哭起来。 第四章 可惜枪走了火 -------------------------------------------------------------------------------- 贝尼推开盘子,从桌旁站了起来。 “好吧,孩子。我们来商量一下今天干的活吧。” 裘弟的心沉下去了。莫非是锄地? “今天正是我们猎熊的好机会。” 太阳又在明晃晃地照耀了。“把我的铁沙子弹袋和火药筒拿来。还有装火绒的牛角筒。” 裘弟立刻跳起来去拿它们。 “你看他的动作,”他妈说道。“看他锄地,你就会以为他是只蜗牛。一说打猎,他就快得象只水獭。” 她走到厨房食柜旁,从中拿出了仅剩的几瓶果子冻中的一瓶。她把果子冻涂在剩下的那堆还热乎的烙饼上面,然后把它们包在一块布里,放进了贝尼的背包。她拿出剩下来的甜薯油酥饼,给自己留了一块,然后把余下的饼放在一起,用破纸包起来放进背包。接着,她又朝她留下的那块饼看了看,用一种迅速的动作,把它投入背包,和那些饼放在一起。 “这些作午饭是不够的,”她说。“也许你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但在你看到我们回来之前,不要来找我们。”贝尼说。“无论如何,从来没有人会在一天之内饿死。” “听听裘弟说的话吧,”她说。“吃了早饭之后一小时他就能饿死呢!” 贝尼将背包和火绒角甩到他的肩上。 “裘弟,拿这把猪刀去割一条上好的鳄尾肉来。” 烘干了喂狗的鳄尾肉也是挂在熏房里的。裘弟跑到那儿,推开了沉甸甸的木门。熏房里又暗又凉快,充满了盖有胡桃木灰的腌肉和熏肉的气味。横梁上,钉着方头钉挂肉的地方,几乎已经空了,只剩下三块干缩的瘦瘦的咸猪肩肉和两块熏肋条内。一只晒干了的鹿腿在熏鳄尾肉的旁边晃荡。老缺趾的确给了他们很大的损害。要不,母猪贝茨的肥胖后代,一定会在今秋挂满这屋子了。裘弟随手割了一块鳄尾肉。内虽于,却很嫩。他用舌头在上面舐了一下,那咸味还不错。他走到院子里,和他爸爸会合在一起。 一看到那杆旧的前膛枪,裘利亚就高兴地长吠起来。列泼从屋子下面窜了出来,和裘利亚会合。新来的杂种狗潘克,笨拙地摇着尾巴,什么也不懂。贝尼按次拍了拍狗。 “这一天下来,你们就不会这么高兴了,”贝尼告诉它们。“裘弟,你这孩子。你最好穿上鞋子。那是些非常难走的地方。” 裘弟觉得,假如再拖延下去,他真要爆炸了。他冲进他的屋子,从床底下拉出他那双笨重的厚底牛皮靴,一下子套到脚上,就飞跑着去追赶他爸爸,好象在他赶上爸爸之前,打猎就会结束似的。老裘利亚在前面缓缓地跑着,它那长长的鼻子在嗅着熊的足迹。 “足迹气味还不太淡,爸。我想它不会走得太远的,来得及抓住它的吧?” “它早已跑远了。但是,让它有时间从容地去睡觉,我们反而更容易捉住它。一头熊如果知道后边有人追它,就会比一个无法无天的抢东西的强盗逃得还要快。” 熊迹穿过黑橡林,引向南方。经过前一天下午的雨,那巨大的肉块臃肿的熊掌印痕,组成了一连串清晰的模型,穿过了沙地。 “它有着象乔洽亚州黑人脚板那么大的足掌呢。”贝尼说。 黑橡林突然终止了,就象一个播种的人播到这儿,口袋里没有了种子一样。这儿地势比较低,长着的是高大的松树。 “爸,你想老缺趾有多大?” “它很大。可是它现在的体重还没有长足。这是因为它经过长久的冬眠,胃已萎缩,而且是空的。但是看看这足迹,已足够证明它多大了。你再看它脚掌的后半部陷得比较深,可以想见它走路时的姿态。鹿的足迹也是这样的。一头又肥又重的鹿或者熊,它们的足迹,往往也是这样陷进去的。一头轻捷的小母鹿或者一头一岁的小鹿,它们是踮着足趾尖走路的,因此你只能看到它们蹄印的前半部分。啊,这熊可真大!” “当我们追上它时,你不会害怕吧,爸?” “事情弄僵时也怕的。但我总是替这些狗担心,它们是给猎人替罪的,在打猎时它们总是得到最坏的结果。” 贝尼的眼睛在闪烁着。 “我想你不会害怕的吧,孩子?” “我不会,”他想了一会。“但倘若我受惊了,我要不要爬上树去?” 贝尼咯咯地笑了起来。 “要的,孩子。即使你不害怕,树上也是个看热闹的好地方呀。” 他们静静地走着。老裘利亚在满有把握地前进。哈叭狗列泼心满意足地跟在它后面。裘利亚嗅过的地方,它也去嗅嗅;裘利亚踌躇时,它也就停下来。当那些革触着它柔软的鼻孔时,它就打着喷嚏。这杂种狗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的乱窜。一次,它狂野地去追一只从它鼻子下面突然跳出来的兔子。裘弟在它后面打唿哨呼唤它。 “随它去吧,孩子。’呗尼告诉他。“当它感到孤单时,它会赶回来的。” 老裘利亚回头轻声尖叫了上阵。 “这聪明的老家伙,已经换了方向了。”贝尼说。“大约它向锯齿草沼泽地那边去了。如果它是那样走的话,我们也许可以溜上去,出其不意地袭击它呢。” 这使裘弟略微懂得了一些他爸爸打猎的奥秘。福列斯特兄弟们,他想,一发现老缺趾的虐杀,一定会立刻去追它的。他们一定会大喊大闹。他们的那群狗,受了主人的鼓励,也会狂吠得使丛莽发出回音。但这样干,只会使那头奸滑的老熊对他们的追捕得到及时的警告。他爸爸的猎获物,能抵上他们的十倍。这个身材矮小的人,打猎却是远近闻名的。 裘弟说:“你怎么能够确切地猜出一只动物将要做的事呢?” “你必须想到,一头野兽跑得比人快,而且比人强壮得多。人比熊强在哪儿呢?就是多一点心计罢了。人虽跑不过一头熊,却有心计,但如果他不能在心计上胜过它,那他就是个糟糕的猎人。” 松林变得稀疏了。突然,出现了一片狭长的硬木林。那是个满生着柳树和扇棕榈丛的地方。矮树丛很浓密,镶上了猫莓子花织成的花边。接着,硬木林也消失了;西面与南面展开了一大片开阔地。初看时,象是草地。这就是锯齿草。它们在水中长得齐膝盖高。那粗糙的锯齿形的叶子长得非常浓密,看起来就象一棵结实的树木。老裘利亚泼刺刺地跳到水里。水面上的涟漪显示了这是个大水洼。一阵风过处,锯齿草的滚滚波浪分了开来,约摸有一打以上的小水洼,清楚地显露出来。贝尼紧张地注视着猎狗。裘弟觉得,那没有树的开阔的一片,比那浓荫密布的树林还要激动人心。说不定什么时候,那头巨大的黑家伙会用两只后腿支撑着身体,突然高高地直立起来。 裘弟低声说:“我们要不要绕过去?” 贝尼摇摇头,低声回答: “风向不好,我觉得它不会直接越过水洼向前去,不会的。” 猎狗溅着水,沿着一条锯齿形的路线前进,那儿的坚实泥地的边上镶着锯齿草。熊的气味不时地在这儿或者那儿消失在水中。有一次,老裘利亚低下头用舌头舐着水,显然不是为了口渴,而是追寻熊迹的气味。它很有自信地跳入了一个水注的中央。列泼和潘克发觉它们的短腿在那污泥中陷得太深了,这使它们感到不舒服,因而退回到较高的地方抖动身子,急切地注视着裘利亚。潘克叫了几声,贝尼拍拍它,使它安静下来。裘弟跟在他爸爸后面,小心翼翼地迈着脚步。一只苍鹭冷不防地从他头上低低掠过,使他吃了一惊。洼水突然使他觉得大腿发凉,他的裤子也是凉飕飕、粘乎乎的。那污泥好似在吮吸着他的靴子。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就觉得那水使他感到很舒服。走在那沁凉儒湿的泥浆里,在身后留下一个个泛着沙土的小漩涡,使他感到很得劲。 “它刚刚吃过火黎叶。”贝尼喃喃地说。 他指着平滑的箭形叶子。叶缘上呈现着参差不齐的齿痕。有的叶子是连叶柄一起咬掉的。 “这是它在春天的开胃滋补剂。一只在春天离窝的熊,首先就是做这件事。”贝尼挨近火藜,摸着一片叶边正在变成棕色的藜叶,说; “我敢发誓,它昨夜一定也在这儿,这就是为什么它有胃口去咬可怜的老贝茨的缘故了。” 老裘利亚也停下来了。现在,气味不是从脚下来,而是散布在被臭味强烈的熊毛擦过的芦苇丛和草丛上。它用它那长长的鼻子在一丛灯芯草上嗅了一阵,凝视着前面空旷的地方。接着,似乎对这个方向感到满意了,就撒开轻快的步子朝正南方向溅水前进。现在,贝尼开始放声随便说话了。 “它已经吃饱了,老裘利亚说它正飞快地赶回窝去呢。” 他走上较高的地方,以便使那猎狗保持在视野之内。他一面精神抖擞地走路,一边滔滔不绝地谈论。 “我曾经好几次看到熊在月光下吃火藜叶子。它会喷鼻息,拖着脚走,也会溅水,还会打呼噜。它会象人一样的剥下火藜茎上的叶子,把它们塞满它那难看的嘴巴。然后它会东嗅嗅,西嗅嗅,象犬科动物嚼草那样地咀嚼起来。夜鸟在它头上哀鸣,牛蛙象狗似地叫唤着,野鸡发出‘斯内克(8),斯内克。斯内克’的叫声。火藜叶上的水珠就象夜鹰的眼睛一样在闪闪发光……” 听贝尼描述这些情景,就象你亲眼目睹一般。 “我真想看看一头熊吃火茶叶子的样子,爸。” “好的,你活到和我一样大时,你就会看到了,还会看见一大堆更希罕更奇妙的东西呢。” “当它们吃东西的时候,爸,你开枪打它们吗?” “孩子,我总是抑制住自己不开枪。当它们天真而又无辜地在那里进食时,我能多次地观察到它们,就感到心满意足了。在这种时候把它们打死,那会使我难受的,特别在它们求偶的时候。有时候要取得兽肉或者当我们巴克斯特家的人饿肚子了,我就不得不去做我不忍心做的事情。你长大了可不要象福列斯特兄弟们那样,不是为了要内,而是为了取乐。这是象熊一样坏的行径。你听到了我的话没有?” “是的,爸。” 老裘利亚发出了一声尖叫。熊的足迹转了一个直角,向东了。 “我很担心,”贝尼说。“那月桂树——” 红月桂丛象是无法穿越的。这环境的突然变换,使猎物有了个很好的隐蔽所。老缺趾在大模大样地进食的时候从来不曾远离可以躲避的地方。红月桂的幼树象栅栏一般紧密地挤在一起。裘弟觉得奇怪,那老熊的巨大身躯怎么能在里面行动啊。但是,在这儿或者那儿,月桂幼树变得稀稀落落或者还很稚嫩柔曲的地方,他可以看出一条普通的痕迹明显的小径来。别的动物也利用过它。无数的兽迹,不但纵横交错,而且重重叠叠。野猫跟着鹿,猞俐狲又跟在野猫后面。到处是小动物的足迹;浣熊啦、野兔啦、负鼠啦、鼬鼠啦,都曾提心吊胆地在它们那些捕食小动物的亲族附近觅食。 贝尼说;“我想我最好装上弹药。” 他咯咯地招呼裘利亚等待他。老猎狗很懂事地趴下来休息,列泼和潘克也非常乐意地在它身边趴了下来。裘弟的肩上挂着火药筒。贝尼打开了它,向前膛枪的枪膛里倒进去适量的火药。他又从他的铁沙子弹袋里拉出一撮干燥的黑色西班牙苔藓,塞进枪膛当填料,用通条舂结实。他再放进适量的浇铸得很粗糙的铁沙弹,再压上更多的填料,最后,在上面放上一个火帽,又用通条轻轻地捅了一下。 “好了,裘利亚。追上它。” 早晨的追踪是件惬意的事,说是打猎还不如说是一次愉快的远足。现在,阴暗浓密的红月桂丛笼罩在他们的头顶上,蒿雀从树丛深处飞出来,它们的翅膀发出了告警的嗖嗖声。脚下的泥土又软又黑,在灌木丛中两边传来了急走声和沙沙声。从偶尔分开的树顶,会投下一道阳光到小径上。但未来往往的野兽气味并不能使猎狗感到混乱迷惑,因为熊的气味在这浓荫交织的夹道里浓烈地飘浮。哈叭狗的短毛竖起来了。老裘利亚迅速地奔跑着。贝尼和裘弟被迫跟着它弯腰奔跑。贝尼将老前膛枪换到右手,枪简略微倾斜着,这样,即使由于贝尼绊跤,枪走了火,它也不至于打中跑在前面的几只狗。一条树枝在后面啪的断了,裘弟吓得赶快拉住他爸爸的衬衣。一只松鼠咬咬叫着逃了开去。 丛莽渐渐稀疏了。地势也低洼下去,变成了一片沼泽。日光象补钉似地一块块透过来,每一块的摸有篮子那么大。这儿长着的巨大羊齿,比他们的头还高。其中一丛在老熊经过时已被压倒。它们芳香的气味浓烈地散布在温暖的空气中。一条娇嫩的卷须弹了起来,回到它原来的位置。贝尼向它指了一下。裘弟懂得,老缺趾在几分钟前刚从这儿过去。老裘利亚简直发了狂。这足迹代表着食物和饮料。它的鼻子在潮湿的沼泽地上面掠了过去。一只灌木?倌裨谇懊娣闪似鹄淳?孀帕晕铮?⒊隽恕捌昧⒖恕??蚱谩??邸?? ??。 钡纳?簟?nbsp; 沼泽地的水,降下去,成了一条不比栅栏板阔多少的溪流。那疙疙瘩瘩的足印早已跨越了它。一条噬鱼蛇昂起它奇异的头,然后象一条光滑的褐色螺旋线一样顺水疾游下去。小溪对岸生长着扇棕榈。那巨大的足迹继续越过沼泽地前去。裘弟看到他爸爸衬衫的后背已经湿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衣袖,衣袖也浸透了汗水。忽然,传来了老裘利亚发出的逼住猎物的狂吠声,贝尼跑了起来。 “那小溪!”他喊道。“它想渡溪逃走呐!” 沼泽中充满了喧闹声。小树纷纷倒下。那巨熊象一股乌黑的飓风,摧垮一切障碍物前进。狗吠叫着紧紧逼住了它。裘弟的心脏急剧地怦怦跳动,使他耳中发生了轰鸣。一根露出地面的竹鞭绊了裘弟一跤,他跌倒在地,马上又跳了起来。贝尼的短腿,在他前面象轮桨一般地急速搅动。不是那几只狗把老缺趾逼到绝境,它早就度过裘尼泊溪了。 溪岸边展开了一片空地。穷弟只见一个巨大的不成样子的黑东西直冲过去。贝尼停了下来,举起了他的枪。正在这时,老裘利亚象一支短小的棕色投枪,猛地扑上了老缺趾那黑毛蓬松的头。老裘利亚已经追上了它的敌人。它扑上去,退下来,一退下来,又立即扑了上去。列泼也在裘利亚旁边扑了上去。老缺趾团团乱转,向列拨乱抓。裘利亚又闪电似地扑向它的腰胁。贝尼只好收起枪。为了狗的缘故,他不能开枪。 老缺趾突然狡猾地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它停了下来,好象是迷惑了,动作缓慢,迟疑不决,前后逡巡着。它发出了象小孩啼哭那样的叫声。狗后退了片刻。这是开枪的好机会。贝尼急忙举枪到肩上,瞄准熊的左颊,扣动了扳机。枪“扑”地一声瞎了火。他重新拉起火锤,再次扣动扳机。汗珠从他的前额渗了出来。可是火锤仍然无效地昨嗒响了一声。忽然,起了一阵黑色的凤暴。那老熊突然用难以置信的速度,怒吼着白狗扑去。白厉厉的撩牙,弯曲的利爪,象一道道闪电似的向狗飞去。它咆哮着,旋转着,咬牙切齿,到处乱咬。但狗也象它一样迅猛。裘利亚从熊的后方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当老缺趾转过身来抓它时,列泼又跳上去咬它毛毵毵的咽喉。 裘弟一下子惊呆了。他看见他爸爸重新扳起火锤,舐着嘴唇,半蹲着用手指去摸扳机。老裘利亚死缠着熊的右胁。。但熊旋转着不去咬它,却去咬左面的哈叭狗。它从侧面咬住了列泼,把它四足朝天地抛进了矮树丛。贝尼再一次扣动了扳机。发出一阵咝咝的声音,继之以轰然的爆发。贝尼仰面跌倒在地——枪从后面走了火。 列泼跑了回来,又去咬熊的咽喉。裘利亚从后面去缠扰它。熊又陷入了困境,它站住了,摇摆着。裘弟跑向他爸爸。贝尼已经站了起来,右颊被火药熏得乌黑。这时,只见老缺趾挣脱了列泼,旋风似地扑向裘利亚,用它弯曲的利爪攫住了狗的前胸。老裘利亚尖声痛叫着。列泼窜上了老熊的脊背,紧咬着熊皮不放。 裘弟惊叫道:“它要咬死裘利亚了!” 贝尼拼命地跑到喧闹的斗争漩涡中去,举起枪筒向熊的肋骨乱戳乱捅。裘利亚即使在剧烈的痛苦中,也还是咬住了它上面的黑色咽喉。老缺趾咆哮了,突然转过身子,跳下溪岸,向深水中泅去。两只狗紧紧地咬住了不放。老缺趾发狂地泅着水。只有裘利亚的头露在熊嘴下的水面上。列泼虚张声势地骑着那阔背。老缺趾泅到对岸,匆忙地爬了上去。裘利亚松了嘴,软弱地跌倒在地上。于是,老熊向那稠密的矮树丛审过去。列泼起先还在熊背上滞留了一会儿,但接着觉得迷惑了,就跳了下来,迟疑地回到了溪边。它唤嗅裘利亚,蹲着坐下来,隔着溪水哀叫。对岸远远的矮树丛中传来了一阵碎裂声,然后一切都沉寂了。 贝尼喊道:“列泼,上这儿来!裘利亚,上这儿来!” 列泼摇着它的短尾巴动也不动。贝尼把狩猎的号角举到唇边,吹出了抚慰的音调。裘弟看见裘利亚抬起了头,随即又垂了下去。 贝尼说:“我得去把它带回来。” 他脱下鞋子,溜下溪岸,入了水,然后奋力向外泅去。离岸才几码远;急流就攫住了他,把他象一段木头似地顺流猛冲下去。他挣扎着逆水泅了一段路。裘弟见他在下游很远的地方摇摇欲倒地在溪岸边站住了脚,用手拭去他眼睛上的水,转身爬上岸坡,一直走到狗那儿。他弯下身子察看着猎狗,然后用一只臂膀将它挟了起来。这一次,他向上游走了一程,然后下了水。当他划动着他那一只自由的臂膀时,激流将他托了起来;当它把他放下时,他几乎刚好到了裘弟跟前。列泼划着水跟在主人后面,接着也上了岸,抖了一阵身子。贝尼将老猎狗轻柔地放到地上。 “它的伤势很重。”他说。 他脱下衬衫,将狗捆扎在里面,把两只袖子结在一起,做成吊带,吊到背上。 “这就解决了,”他说。“我得替我自己去搞一支新枪。” 他脸上被火药烧伤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水泡。 “出了什么毛病,爸!” “那上面几乎每一样零件都不行了。火锤在枪筒上松了。那我是知道的。我曾经扳过两三次都没有什么毛病。但是它从后面走了火,那是由于主弹簧松弛了的缘故。好了,我们走吧。你背着那支炸坏的老前膛。” 他们这个行列开始穿过沼泽地回家。贝尼先折向北,又向西走去。 “这下子,我不猎到这只熊决不罢休。”他说。“只要给我一支新枪——和时间。”突然,裘弟不忍看他前面那软绵绵的包裹了。那儿的血正顺着他爸爸瘦瘦的光脊梁流下来。 “我想上前面去,爸。” 贝尼转过身来看他一眼。 “不要因为我背上的东西而萎靡不振。” “我可以给你开路。” “好吧,往前去吧。裘弟——接住背包。拿些面包。吃些东西,孩子。你会感到好过些的。” 裘弟在背包里瞎摸了一阵,拉出了一包烙饼。悬钩子果子冻吃在嘴里又酸又凉。他为自己居然吃得这样津津有味而感到惭愧。他匆匆地吞下几个饼,又拿了几个给他爸爸。 “食物就是最大的安慰。”贝尼说。 矮树丛中发出一阵哀吠。一只小小的畏葸的家伙出来跟上了他们。那是杂种狗潘克。裘弟愤怒地踢它。 “不要再难为它了,”贝尼说。“我一直在怀疑它。有的狗是猎熊狗,有的狗根本就不是。”一那只杂种狗加入了行列的末尾。裘弟努力去开路。但是许多比他身体还粗的倒树横陈地面,休想把它们挪动分毫。比他爸爸的肌肉还要坚韧的牛莓子藤蔓,象罗网似地绊住了他。他只能绕过它们前进,或者从下面爬过去。贝尼掮着重负,不能不停下来换换肩。沼泽地里又闷又湿。列泼在喘息。烙饼在裘弟的肚子里使他感到很舒服。他又伸手到背包中去摸甜薯饼。他的爸爸不想吃自己的一份,于是裘弟和列泼对分了。至于那小杂种狗,他想,应该是没有份儿的。 最后,他们总算离开沼泽地,进入一片开阔爽朗的松林,使他们感到一阵轻松。即使那接踵而来的一、二哩长的丛莽,对他们来说,似乎也显得敞亮而容易通过了。穿行在低矮的橡树丛莽、扇棕榈丛莽、鹅莓子丛和养麦草丛之间,与通过沼泽相比,就显得不那么艰难了。当巴克斯特岛地上那高大的松树在望时,已到傍晚时分。他们鱼贯地从东方走完沙路。进入了垦地。列泼和潘克奔向那挖空了给小鸡饮水的柏木水槽。一在那狭小的阳台上,巴克斯特妈妈正坐在摇椅里晃动,膝盖上放着一大堆等待补缀的衣物。 “没有打到熊,反而死了狗,呃?”她叫道。 “还没有死。快给我水、破布、粗针和线。” 她迅速地站起来帮助他。裘弟常常感到惊异,她肥大的身躯与双手,在遇到困难时,怎么能具有这么大的潜力。贝尼把老裘利亚在阳台的地板上放下来。它呜呜哀叫着。裘弟弯下身去抚摸它的头,而它却对他呲了呲牙。他不快地去找他妈妈。她正在把一条旧围裙撕成布条。 “你可以拿水去。”她告诉他。于是他急忙去取水壶。 贝尼挟着一捆粗麻布回到阳台上,替猎狗铺窝。巴克斯特妈妈拿来了外科手术器械。贝尼从狗身上解下浸透鲜血的衬衫,又去洗涤那深长的创口。老裘利亚毫不抗拒,它早已尝到过利爪的滋味了。贝尼缝好两处最深的创口,又将松脂粉抹到所有的创口中去。裘利亚哀号了一声,然后默默地听任他摆布。贝尼说,一根肋骨断了。他对此是毫无办法的,但只要猎狗活着,肋骨自会愈合的。裘利亚失血过多,呼吸急促。贝尼把猎狗、狗窝等一切都集拢起来。 巴克斯特妈妈问道:“现在你把它抱到哪儿去?” “抱到卧房里去。今晚我得亲自看护它。” “不要放到我的卧房里,埃士拉·巴克斯特。我愿意替它做应做的事情,但我不愿意你在床上整夜进进出出,惊醒我。昨晚我足有半宿没有睡好呐。” “那么,我和裘弟一起睡,把裘利亚的窝放到那边去。”他说。“今晚我不能让它单独在棚子里过夜。给我拿凉水来,裘弟。” 他把它带进裘弟的房间,放到角落里的一堆粗麻布上。它不愿饮水,也许不能饮。他就扳开它的嘴,将水灌下它干渴的喉咙。 “现在让它休息吧。我们去干我们的杂活吧。” 这个黄昏,星地给人以一种特别安宁的感觉。裘弟从干草堆里收集了鸡蛋;给屈列克赛挤了奶,然后将小牛带给它;又替他妈妈劈好木柴。贝尼照常到大凹穴去挑水,瘦削的肩头掮着一根牛轭样的木扁担,两头挂着木桶。巴克斯特妈妈烹煮着菜卷和干扁豆作晚餐。她又节约地煎了一小条新鲜猪肉。 “今晚如果有一块熊肉,那该多好啊。”她叹息着说。 裘弟饿了,但是贝尼却没有什么胃口。他曾两次离开桌子去喂裘利亚,但它都拒绝了。巴克斯特妈妈费力地站起来收拾桌子,又洗盘碟。她没有问打猎的细节。裘弟却很想谈它,以炫耀他对足迹的研究和那场战斗,以及他所经受的恐惧。贝尼闷声不响。没有人理会那孩子。因此,他只得聚精会神地去吃他那盘扁豆。 夕阳的余晖又红又明亮,在巴克斯特家的厨房里投下了又长又黑的阴影。 贝尼说:“我太累了,我得上床睡觉去。” 裘弟的脚很痛,而且被牛皮靴挤起了水泡。 “我也得睡了。”他说。 “我还得做会儿事,”巴克斯特妈妈说。“今天除了烦恼和担惊受怕之外,我没有做多少事,把腊肠搞糟了。” 贝尼和裘弟走到他们房内,在狭窄的床边脱掉衣服。 “要是你现在象你妈一样胖大,”贝尼说。“除非一个人跌到地板上去,否则我们两个就休想睡在一张床上。” 这张床对这两个瘦骨磷磷的人来说,睡下后还绰绰有余。西方的红色夕晖已经消退,屋子里一片昏暗。那猎大已睡着了,还不时地在睡梦中呜咽。满月升起来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使这个房间洒满了银色的清辉。裘弟的脚在火辣辣地发痛。他的膝盖似乎在抽搐。 贝尼说:“你醒着吗,孩子?” “我好象仍旧是不停地在走。” “我们的确定了不少路。你对猎熊感到怎样,孩子?” “很好——”他抚摩着他的膝盖。“我很喜欢想到它。” “我知道。” “我喜欢研究那足迹和追踪,我喜欢看到那倒下的幼树和沼泽地上的羊齿。” “我知道。” “我也喜欢老裘利亚不时地把猎物逼得走投无路……” “可是那斗争是可怕的,不是吗,孩于?” “它是非常可怕。” “看到狗流血之类的事,的确非常难受。孩子,你还从来不曾看到一只熊被杀死哩。虽然熊坏得很,但当你看到它倒下来,好几只狗扑上去撕裂它的咽喉,它象人一样地发出哀号,死在你面前时,多少也会使人可怜它的。” 父子俩沉默地躺着。 “如果那些野兽不来扰乱我们,那就好了。”贝尼说。 “那些偷吃我们的东西,使我们受到祸害的野兽,但愿我们能把它们统统都杀掉。”裘弟说。 “对一只野兽来说,这不叫作偷。象我们一样,动物也要过活,而且也想使它的生活过得最好。杀死别的东西来吃,是豹、狼和熊的天性。对区域间的界线和人类的围栅,它们是不管的。野兽怎么知道这块地方是我的,而且已经付过了钱?熊怎么知道我指望这些猪作我的给养呢?它只知道一件事:它很饥饿。” 裘弟躺在那儿注视着月光。他觉得巴克斯特岛地好象是一座被饥饿的野兽所包围的堡垒。在那月光下面,有多少对红的、绿的和黄的眼睛在闪烁发光啊。那些饥饿的野兽会闯入垦地作迅速的劫掠,残杀和吃掉家畜,然后再鬼鬼祟祟地溜走。猞猁狲和负鼠会袭击鸡棚,狼与黑豹会在天亮前咬死小牛,老缺趾也许还会再来谋害和吃掉别的家畜。 “动物干的只是和我去打猎给家里人吃肉一样的事情。”贝尼说。“到野兽生活、睡觉和养育小野兽的地方去杀死它,这是一条严酷的规律,但这的确是规律:‘杀戮或者挨饿。” 但是垦地还是安全的。野兽虽然来过,可是它们又离开了。裘弟不知怎地忽然战栗起来。 “你冷吗,孩子?” “我想是的。” 他仿佛看见老缺趾在团团乱转乱扑,怒吼着。他也仿佛看见老裘利亚跳上去,又被熊抓住压下来,可是它紧紧咬住老熊不放,最后它掉下来,骨碎皮裂,鲜血直流。但是垦地里还是安全的。 “靠近我,孩子。我来偎暖你。” 他稍稍往他爸爸瘦骨嶙嶙的身边靠了靠。贝尼伸出一只臂膀抱住了他,于是他紧紧靠住了他爸爸的大腿。他爸爸是安全的核心。他爸爸能泅过湍急的溪流,带回他那受伤的猎狗。垦地是安全的,因为他爸爸在为星地,也为他自已在战斗。一阵舒适温暖的感觉征服了他,他睡着了。他只被惊醒过一次。贝尼在月光下蹲在角落里,照料那猎狗。 (1)沙松是松树的一种。树皮乎滑,松叶对称,松果成纺锤状,产于美国佛罗里达州及阿拉巴马州沿海一带。 (2)美国容量单位,相当于三五·二三八升. (3)夜鹰又名蚊母鸟,叫声是“灰普——扑厄——威耳”,是一种昼伏夜出、以蚊子等害虫为食的益鸟。 (4)“贝尼”是英国货币单位一辨士的译音。 (5)凹穴在地质学上叫做“斗淋”,那是石灰岩地区的下陷深坑,那儿的水是和看不 见的暗河或地下水相通的。 (6)指美国的南北战争(1861-1865)。 (7)负鼠是一种类于袋鼠的小动物。 (8)“斯内克”在英语中意思是蛇。

让我感动的一件事(在雨中)

雨,在那厚厚的铅色云里憋了几天似乎蓄足了劲儿,终于从阴沉沉的天空扑向了大地,把一切都裹在怀里。||| 大雨狂暴,路上的行人就像被追赶着的鸭子,到处乱窜。我也被这场大雨狠狠的浇灌了!等到醒悟过来飞快地蹿进了附近的一家食品店时,全身早已淋湿了。食品店里早就塞满了人,唯一留给我的只剩下小小的空隙,风吹在湿达达的身上,我不由自主的全身哆嗦——真冷!||| 雨,并没有变小,而且它还越下越大。这时,又来了二位,一位是年轻的妈妈,另一位是她四五岁样子的女儿,在这么拥挤的空间里,谁也不想动,谁也不愿意奉献一点空间。年轻的妈妈只是轻轻的把孩子放在边上,自己撑着伞默默的站着。人群中鸦雀无声,只听到大雨交响曲,大伙心里盼着雨能尽快的停下来,但大雨一点也不合作,还是越下越大。||| 突然从雨中传来“哗啦啦下雨了,看到大家嘛都在跑……”这是《雨中即景》。“唱的正是时候呀!”不知谁这么一说,店内避雨的人们脸上都露出一丝笑意!||| 随后,唱歌那人跑了过来,原来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他像个落汤鸡,全身湿露露却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他抬头一看,啊,原来早已没了位置。||| 于是,他就抬脚准备向前跑去,可就在他转身那一瞬间却迎上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飞一样的冲过来,所以没等反应过来二人就撞到在一起了,小男孩被撞倒后马上就哭了起来。大男孩也是一个趔趄,但没摔倒。大家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那位年轻的妈妈一下就跑了出去。我感到惊讶:怎么了?她要走了吗?女儿还在呢!不会忘了女儿吧?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子里盘旋。她,走到二个孩子的面前,扶起地上的那个,让他们一边一个,她撑着伞,把他们紧紧的搂在前面,就像母鸡护小鸡一样小心奕奕的保护着不让他们再受到风雨的吹打。||| 三人开始向人群走来,大家看到她全身湿透了,但她沾满雨水的脸却带着微笑,人们不约而同的让开了窄窄的一条小道。她还是轻轻的把二个男孩子放下,退回到原来自己孩子的身边。||| 看到这里,我不禁有点脸红,为自己误会她而感到羞愧。||| 雨在这时候已经渐渐变小,她却在我心目中变的高大!“感动”我的脑中突然闪现这词,在这个雨天来的如此适合!|||

青春这件小事

青春这件小事作者: 钱娅妮学校:乐清市乐成公立寄宿学校一(22)班 指导老师:杨春梅 岁月在彷徨琐碎中暗自踱步,青春的痕迹悄然滑过指尖,挣开枷锁的阳光再次向那因青春而黯淡了的悲伤袭去,而岁月早已被磨出青灰,旧色沉沉。雨,无声的闯入这个世界,孤独的下着,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世界浸湿了,雨水渗进咖啡馆,一次次冲洗着她的影子,她等待着,等待永远等不到的人。夜,来临了。一切开始了。街边的你我被卷进夜的流里,站在时间的流里,彼此对峙。“我知道的,你不会原谅我,但是,曾经的我们是不可否认的。”风萧瑟,毫无温度地在你我之间的空隙中穿梭,无情地揭示着你我之间的裂缝,嘲笑着年幼的我们做着无知的游戏。“曾经的我们……”曾经的我们是多么可笑,一次次许诺,却一次次失诺的我,和一次次等待的你。年少时,你望着风等发呆,我知道,你渴望,我对你承诺,会给你世界上最大的风筝。年少时,你父母离开了。你独自流泪,被我发现,你却咬着嘴唇,对我说,你永远不会再流泪了。我懂,你需要温暖,我承诺,会永远陪伴你。渐渐的,最疼爱你的爷爷离开了,你未流泪,但,你的心很痛,你说,你害怕死亡,害怕分离,我承诺,会让痛苦和死亡远离你。现在,13岁,你怕我与你分别,你怕我会离开你,我承诺,会记住,遵守一切对你的诺言。只是这个承诺你不知道。……“L,对不起。”我心中的道歉,你却听不到。“妮,对不起。”你的冷静,在我眼中是不堪一击的伪装。“没有,不需要,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今后的你和我再也不会认识了,就算再见到我,就当是陌生人,如你说的,熟悉的陌生人。”明知道自己是原谅你的,但仿佛风的唆使,在掌握我。“为什么?”你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自嘲的问了一句。从小到大,无事不让着你的我,居然用这样冰冷的语句对你说话。你明白,久久的踟蹰在你心门外的我,已然转身离去了。离开我的你,该怎么生活,离开我的你,该怎样面对困难。雨,一直在下,转过身,苦涩的笑容已无法掩饰痛的存在,强忍着的泪落了下来,一寸寸吮取着我的脸颊,带来了久违的一丝畅爽。雨混杂着泪,你看不见我在落泪,上苍的一场雨,一场恩泽,泪被淡化,我感觉,一股力量在肆意撕扯着我,碎片在风中蹁跹,触地化作一滩血泊,漫延着,世界染成殷红,绽开了一朵一朵血凝成的花。在雨中你歇斯底里的呐喊,你撕心裂肺的哭,第一次真正的哭,第一次发泄了内心的情感,朋友,尽情享受这份年幼的脆弱。我知道,我不忍将你弃在路边,但,又有什么办法。你不知道,没有了你,生活一半的动力没了,我如同行尸走肉,我留给你的背影,那是我在挣扎,在缺少你的世界前一刻唯一的掩饰,也是唯一能够减少你的痛苦的方法。我要将它一直戴到你看不见我的时候。青春的端倪在盛夏的夜流中反复。回到家,卸下伪装,躲在墙角,蜷缩成一团,门外的父母并不知道我心中是如何纠结。夜,很漫长,望着日记本上一段段文字,很屋子中的紫色,我知道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人也会改变其它人,屋中都是她的气味,从不写日记的我,如今已有满满一架子日记本,因为你说,世间上,人活的时间不长但事情很多,你要每一天都做记录。这是我唯一遵守的诺言。倾听风缱绻着雨,听他们之间微弱的情愫。彻夜未眠。黎明,受不住折磨的我,带着我的掩饰,来到街边,一切都那么安静,一切好像从未发生,时间抚平了一切懵懂。一卷白色纸带,随风舞动。但曾经的身影在遗失的岁月中逝去,当记忆中的美好再次落入眼中,当彻底失去回首的勇气时,我明白,那只是梦境中的斑斓,虚无缥缈罢了。我等你,就算你不来。白纸在手中挣脱,在风中飘动,飘走了,一切只是一个梦,梦醒,结局,亦是美好。离开你时的压迫感,多年后,会成为青春的感觉,你也一样会明白友谊一直在我们心中。秋灯渐暗,终夜吟哦着不堪一听的离愁。雨渐小,风亦渐消,我木然接受风雨的洗礼,让青春的痕迹在渐渐沉落的暮霭中纷落。

残阳如血

残阳如血,轨道旁风沙吹入他的眼睛似乎没有感觉.他凝视着她,她注视他,他和她的距离只有一公厘,然而几个小时后他们的距离又何止一公里呢?他说,蓝,可以为了我别走吗?火车动了,他追着她但她没有给他答案,他跑累停了下来火车从他身边驶过像给了他一巴掌。她,蓝blue《英汉字典》有一种意思是忧郁,也注定他要为她而忧郁伤神,在刚才他问她的那一刻她犹豫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非常喜欢安妮宝贝,对她曾引用的一句话也非常有感触。她说除非你非常爱这个男人,否则男人都是难以忍受的。他,奕有着偏激的名字和性格,他不相信浪漫也不相信这世上有谁可以得到浪漫。他喜欢王菲因为蓝喜欢安妮而安妮喜欢王菲,他拿着雪白的白纸在街上走着。那是她留给他唯一的东西,这也是除了身上的CD唯一的东西。他没钱去像别人一样在酒吧舞厅里发泻自己的感受。在游戏厅里往《拳皇2002》坐下花仅仅的几块钱足以令他泻愤。周围的人都围过来看他高超的技术,偶而有几个不怕死的加入和他单挑,打不到1分钟那个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再看看他正听着爱尔兰抒情名曲《This moment》和环境极不相称。他听得很痴迷丝毫没有理采被打败的那些人,可能是看不起他们,也有可能是和黄易写的《大唐双龙传》的入了魔的寇仲一样根本就不知道是在跟他打。在那些人中有个男的后面跟了一堆跟班的,旁边还有一个女的分外妖娆。他挑战了好几回都没有成功最后一次他吸着烟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但他仍没有丝毫的退让。那男的气极败坏地走了,临走前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小子,算你拽。但他戴着耳塞没听见。他从游戏厅走出心愤更加地、郁闷。才两三步眼前已经黑了,接着的是一群人的毒打。回到宿舍已经是伤痕累累,但他此时关心的并不是自己和那CD,而是那张雪白的白纸。纸还是那张纸完好无缺。慢慢地被入水中,他小心极了仿佛那就是他一生的幸福。纸在上面来回的是浮着慢慢地浸透,水纹从上面渐渐显现出来他不敢看,那纸只有一手掌那么大,但却沉沉的,信的内容很简单。“everyone has only one life,has only one chance .so I want to dowhat I want to do wait for me。看完信后,他不知道意味这是希望还是无止境的等待。至少让他想起了高中毕业前他妈尚在的时候。他爸是做生意的富商很有钱,但他对他爸有的只是恨,昏暗的灯光下,母亲独自一人在等那个人她但心的人。门终于开了,她要等的那个人在门前左摇右摆一身酒气,母亲递茶上去,一声关心却换回了一阵毒打,茶杯摔在地上碎了,他们的心也碎了。他上前阻止,谁知他爸越打越凶,最后把他们关进了浴室,在浴室里母亲抱着他哭没有说任何话,他没有哭只是心里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家,也带她妈妈离开,离开这个人的魔掌然后对他进行抱复。第二天,母亲为了不影响他的学习,安排他住校离开这是非的家庭,在学校里有很多人奉承他但对他们他说是不理采,所以他很孤独。他开始听周杰伦的歌,有好几个夜晚在听《范特西》里的《爸,我回来了》的时候流泪了。周杰伦有着叛逆个性的歌手将他的家写得淋漓尽致唱得淋漓尽致,他开始写作,第一次给一个杂志社写文章就被录用了,他得到了他人生的第一笔收入。他想回家和母亲分享这份喜悦,当他回家的时候他妈已不在了。后来他才知道又好几次他妈被关进浴室因为忍受不住这种污辱所以从浴室的窗户跳下扑向了大地的怀抱,永远地他只能在墙上看见她。在葬礼上有很多非亲非故的人过来哭,但他没有哭他把自己写的底稿和稿费烧了,烧给了她。她和他相遇在一次作文竞赛中,竞赛题发下来后每个人都在沉思审着,这时一个女孩在门口喊了一声报告,那人就是蓝,所谓姗姗来迟者高人也,但可惜的是全场已经没有座位了,在场的人特别是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来这边和我一起坐吧,他解围道。老师点了点头。周围的人都在想可能他们认识吧,但其实他们并不认识,竞赛的整个过程他们都是一半屁股在内一半屁股在外,在椅子的中间还留了一个空隙差不多能放下一本书,其间他没有真正的看见她的正面只是闻到了她的头发上散发着“海飞丝”的香味很香很香。时间还没到他已经写好交卷了,这是他一惯的作风,当他回去拿笔的时候发现她仍只有坐着一半的椅子,无意中他看见了她的题目《我的身边》是用行书写的很漂亮很漂亮,临走前她说了一句,谢谢你我的名字叫蓝你呢?他握着她拿笔的那只手写下了一个“奕”字,那一刻他们靠得很近很近。第二天,结果出来了他的名字没有在榜单上面,第一的蓝,第二、三名中有好几个是他班的,他有点失望毕竟在这个学校里没人了解他。第三天,她转到了他的班上,老班问她要坐那儿,她指着他旁边的位置说那儿,在她和他同桌调换的时候,他看清了她的样子,她的样子很普通就像满天的星星没什么特别,只不过她的头发很有个性,是他平时和同学们牛逼的那种。他和她的第二次谈话是在化学课上,当时有着地中海的化学老师还在做着有关硫酸铜的实验,他非常清楚得记地她以同学身份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很酷他的第一句却是你的名字很美,她说我看过你的作文比我的好太多,只是改作文的老师说它太过颓废,有点不健康,他说没有关系,人的一生只需要一个知音就够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无话不说,成了知已,他发觉原来硫酸铜也是这样美丽。在学校附近的一空闷的房间里他沉思着自己的作品,他已经从学校里搬出来了,因为他认为那里没有属于他的空间。房间里是很闷的,他不打开窗户因为外面的风太大,听说还有不知道几号的台风,它有着美丽的名字叫森拉克,刺耳的电话铃声打乱了他的思路,他接起电话从里头传来的是女孩抽泣的声音,他知道是她因为只有她知道他这里的电话号码,他有点不知所措慌忙问她怎么了,她抽泣地说我失恋了。话筒里不时地传风吹过的声音,他紧张地问道你在哪儿。他骑着那辆二手自行车往她的地方骑去,森拉克真不愧是森拉克让他骑车比走跑更难,不过万幸的是没有下雨。当他赶到的时候她蹲在电话亭里双手捂着脸披着散发,他每一次发现她型可以这样可怕,她看见他的时候忙转过身擦掉那眼泪,他问道怎么了。她道,没见过人失恋啊?她这句话把他的嘴给封上了。两个人挤在一个公用电话亭里相对无言,风带着寒气从四面八方吹过来。他和她都感觉有点冷。她说,我们回去吧!今天有台风啊!他说,怎么失恋也怕台风吗?她“卟哧”笑了一下说好了我知道你厉害不跟你贫嘴了,但天空不作美,他们刚迈出电话亭一步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他们退了回去,但是没用台风把雨水往里飘,他说这样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冲出去吧,我的自行车在那边快!快!她坐着他的二手自行车他拼命往有屋檐的地方骑,过了好一会儿才到达,他看见她笑了便问道,有什么好笑的,她说,我第一次发觉原来在台风里骑自行车是这样的有趣,他说,你觉得有趣我可累死了,唉呀她大叫,他问怎么了,她说你的裤子破了,他此时确实觉得膝盖好象凉叟叟的,向下一看果然有个大洞,可能是因为刚才骑得太用劲了裤子和车的某个部位勾上了,她说,现在在街上不如去买一条吧。他们在大街上逛了很久,其中大部分的店面都已经关门了可能是怕台风或者是不久将来的洪水吧!他说,这裤也不用买了接下来想去哪儿啊?她说,你家,他说怎么不怕我的家是狼窝吗?到家后他问,不打个电话回家吗?她说不用,我家里没有人我爸我妈都在四川做生意呢?她问知道放在水里才能看见的字怎么写吗?他摇了摇头她说,等一会儿,就拿着两张纸和一支笔,往浴室跑,出来的时候把一张湿的纸夹在一本书中,过了五分钟左右那张纸干了确实没有一点痕迹,然后要他把它放进水里打湿,他发现是一个佛家的万字,她问他想知道怎么写的吗?他没有表态,她继续说道,先把一张纸弄湿贴在镜子上然后再拿一张纸在第一张纸上写字那样第一张纸上就会有水纹最后将它晒干就没有了,他问她哪学来的。她并没有回答而是指着窗外说满水了我们出去玩,他说,有什么好玩的只是臭水而已,她说你这个人真没趣。说着就往外走,提起裤脚在那黄的水里走了一会儿见他真的没下来也只好上去。距离他家的门口,那洪水还有三个台阶他和她坐在最高的台阶上看台风,她说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看台风了。他说,这是什么意思。她说放心,我还死不了,只不过再过几个月去四川而已,可能这一去就没打算要回来了,这也是我和男朋友分手的原因,我现在真的好冷可以抱着我吗?”在台风中他们抱在一起只感觉到温暖,他们甚至敢大声地学高尔基说一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那晚,他们同居了不过是她睡床上他睡地板然后一直说到天亮,他和她讲很多包括他的身世,她没有像别人一样大作感慨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相对你而言,我感到自己很幸福”接着他们谈柏拉图式的爱情,他突然对她说:我想我是爱上你了。她说我也是,你愿意等吗?我想总有一天,我会为了你而回来。他沉默了。接下来的几个月,他们更亲密了,凌晨的时候,她打电话给他说要他陪她到山上看星星,他也照做了,而且还带上了两支蜡烛在山的亭子里点上,然后坐着和她谈过去,现在,未来,第二天他们因为在课堂上睡觉而被罚扫地一周。她走了之后,没有给他写信,只是寄了一条牛仔裤过来,午后,他走在山上望着blue 的天空他想到了安妮用过的一个题目《天空的蓝是疾病》,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他在网上给她点了一首周杰伦的歌《搁浅》旁边的附言写着,在爱的路上潇洒的我,潇洒地遇上比我更潇洒的你。接下是一个破折号后面写着我会等你潇洒地回头谁捏死了我的爱情山中林间我手中托着一只虫其背之上书:“I love you ”--------------------------题记风吹动着树叶,“唰唰”的偶尔有几片树叶被吹落掉在我的头上,也有可能不是因为我凭的只是感觉,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鸟屎。我仰卧在司令台的台阶上,在我的后面是学校的绿化带,里面的花都很美,尤其是那紫色的,但我从没靠近闻过更没碰过。因为我从没进去过至少是在这两年里面。只因为网友的一句话。她的名字叫凝馨儿,她说:“美好的事物总不能太靠近,一旦靠近它就不再美好。”我只记得当时的我反问了她一句:“如果美好事物出现,你能控制住自己吗?”她说:“只要我丧失了靠近的能力不就可以了吗?,打个比方,只要我摘下那两只度数之和为700的眼镜。无论是怎么样的帅哥都不入我的法眼。”我先是报之一笑,后来一想按照她的逻辑这世上就没有男人了。绿化带的后面就是教学楼,我刚才就是从那里冲出来而当时正在上课。只因上自习课的时候我向啊B问了一个关于函数的问题,他显示一步步地解后来发现离目标越来越远了,带上去的白纸也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便将正确答案相告。他也感叹此题之难。可等我在座位上坐下后他却起来向同仁们说有些同学是何等不重视基础,还没学会走就想飞。这话是冲着我说的,连傻b都听得出来。我拍响了桌子,我还隐约可以记得同学们当时看我的那眼神,我想所谓的“拍案惊奇”也不过如此吧!我一个箭步就走出了教室冲到了这里。离开教室的时候,啊b还在后面狂吠,具体讲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当时的我根本听不进去。现在那栋楼里的脸孔我都能想象得出来。就想麻宁说的同学和老师的概念———前者是暗藏杀机的敌人而后者不过是向我们出卖知识的供应商。我仰望着天空,天已经被染红了,旁边教师宿舍飘来的饭香一屡屡强奸着我的胃。太阳还在西边迟迟不肯下山,似乎是想和月亮争夺这最后的地盘。《小王子》中说,当你感到悲伤的时候你会喜欢看日落。但现在的我偏偏想看的是月亮因为今天是中秋节。我躺在上面很久看了许情侣在我前面亲亲我我互赠月饼然后你一口我一口,我看了真为他们担心,担心他们会不会得糖尿病。不过再加上我旁边的这几棵掉了叶子爬满虫子的枯树也算得上是“花前月下。”9点9分,据广播上说那时的月亮是最圆最亮的。我在这里等的就是它但后来我还是错过了,因为芳来了,我只知道那以后的月亮也挺圆挺亮的。我和她在月光下走着虽然不真实但也挺爽的。能和她出来逛逛赏赏月确实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对于芳,我不知道该说她幼稚还是说她城府深。她应该一直知道我对她的感觉,但她总是在我面前说一些正在追她的男孩子的事。不过我也没示弱我说我也有一个lydia 。她对我还是蛮“那个”的,所谓的那个也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她碰到我的时候都会赏脸地叫一声“德哥”而且不至一次地对我说过:“在这么多人中我是看见最舒服的一个。”不管是对我的奉承还是真心话我听了还真有那味儿!学校里也时常传出我和她相好的事。芳和我都是回避态度只不过她比我的更夸张一些,在学校楼梯口碰到的时候总是撒腿就跑那速度比碰见强奸犯还快。所以说这次能和她在月下漫步,不知道她下了多大的决心。还有一次就是我生日的时候,正好伦到她在学校的播音室播音,他在送祝福的时候没有报我的名字而是说送给今天生日的人。说实话要形容当时我的心情的话就是“痛苦并快乐”着而我只能将我和她的感情定位为“兄妹之情。”现在我和她走在一起真不知道受委屈的是我还是她。此时学校广播上播放的正是我生日那天他点给我的那首《花好月圆》和现在的场景很配。走着走着忽然有一个古怪的念头浮现在我的脑子里,我问如果现在有一个卖玫瑰的女孩在前面误认我们两个是情侣,你会让我买朵玫瑰送给你吗?她想了很久然后很委婉地说:“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会发生正确的事吗?”在家里的时候我们沟通的方式很幼稚那就是——发短信。一条短信只能有几十个字发了以后又要等半天。有时我们也打电话大都在晚上十一二点左右。因为那时特安静。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发短信那样比较肉麻。她有一个qq但都没上,有一次在上网的时候,看见她的头像亮在那里刚和她聊了几句我就发现对方不是芳。我也没有揭破只是间接告诉她(依据我的判断对方应该是个女的)我们分手了。果然第二天这个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学校,于是我和他的事也就暂告一段落。相对而言,我和伟 的关系就要简单多了,就是哥们关系(如果她要说是姐们的话我也没什么意见)高二分科后,我在理科她在文科。说起分科我也有点后悔当初没有给自己多留一条路,非要找一棵树吊死。我们不同班见面的机会也少主要就两种情况。一是在大街上,大部分都是我在街上满地找牙的时候,一个“响指”在我的耳边响起,转身看见的就是她灿烂的笑容,然后是一声“德哥”或者“帅哥”二就是在厕所,因为我们学校的男女厕就在隔壁时常碰见,不过称呼只有一种那就是“德哥”。她的性格就是这阳光身边的人总会被她感染。伟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令我很难回答,她要我给自己定一个型。当时我知识说:“这个难度系数很高我选择不回答。”现在我也该为我自己定一个型了。我想我应该是属于那种马后炮型。因为我常常在做了一些是后发现自己做错了,或者想的是如何这一件事可以做得更完美。因此我学会了口吃。不过我的口吃只是偶尔的只是想利用那短暂的几秒想清楚这件事是不是该做。我一直都认为自己那是装的直到遇到了她。她的,名字我不想说,因为我知道她有可能看到这篇文章的,暂时先用我最喜欢的乐队——飞儿乐团的一首歌《lydia》代替吧!喜欢她喜欢她的头发,喜欢她身上的香味,喜欢她的美一个眼神。她不象伟和芳,她总是让人看不透我想有可能是她的这种神秘感吸引了我。我庆幸的是在排座位的时候我被排到了她的的后面可以进一步了解她。和她聊天很舒服因为有共同的偶像——jay还有一点是我经常逼迫她 看我写的狗屁文章然后要她给我做评论。经过几天的相处我发现她是一个非常喜欢“清楚”的人,这和我截然不同我遇到一些事情总会搬出郑板桥的“难得糊涂”。我不知道该说这是她的优点还是缺点。有一次她从我这要了一张白纸(因为我总有很多的白纸以备随时的灵感)我看她在写,写了很多整整一张16开的白纸,我觉得好奇便多看了一眼,信开头的称呼出乎我的意料——奶奶。接着我看她把它折来折去象是想把它折成冥纸但后来有没有把它烧了我就不知道了。她是一个很容易感染身边人的人。我曾看过她认真学习的时候她旁边那爱看小说的男生,小说不看了和她一起解决难题。我想我也一样,我放下了一直在写的文字。观察了她很久很久,我发现我忽略了身边许多的事,我的死党乐告诉我他失恋了,他的初恋完了。我问他怎么一回事。他说,他喜欢上了班上一个学习很好但长得并不漂亮的女孩。在一班兄弟们的怂恿下向她表白但她拒绝了他。乐说他痛苦,我说我比他更痛苦知道他知道了结果。而我呢?那天我决定向他表白无论结果怎样。在物理课的晚自修上我先给她写了一张纸条问如果有人向他表白但你又不喜欢他你会怎样拒绝他?我本想是在她写完之后再写一张纸条我爱她。然而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她叫我别写无聊的文字该学习是就应该学习。我觉得非常伤心,便要她把对我的看法全都写出来,我在后面还加了一句如果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别再讲什么学习的问题。令我非常失望那天晚上她没有回信。那晚我没谁,想了很多很多有点后悔自己的卤莽,害怕和她会连朋友都没得做。第二天我的同桌递给了我一张lydia写的信。不否认当初我很想打开看她对昨晚的事的解释,但我没有我将它夹进了一本我不常翻的书。我想我和她是没有结果的。不久,由于上次的事情啊B对我怀很在心便把我的座位给换了离她很远,我想还是凝馨儿说得对美好的事物总不能靠得太近,我也学她一样把摘下眼睛一天,周围的人都没发现我的不同,在讲台上的老头也没发现下面坐了一个“睁眼瞎”我很失落看见一只虫子在杯子里爬行着,我倾斜杯子让它浸在水中,它在里面挣扎碰到杯壁又往上爬。我倾斜的水反而成了它向上的动力。我用手指一弹,它被震到了水的中央,我将杯子放在那里继续写我的文字。不久我再看它的时候已经爬到了杯口,我想把它弄回去,轻轻地碰了一下,但当我再拿起来的时候,它已经被我的手给压死了,更准确地说是给我捏死了。

天堂路上,一路开花

被婚姻和爱情抛弃的我,简直找不到活在世上的借口。就在我决定轻生的时候,他舍弃了一条胳膊救下了我。原本我是铁定了要寻死的,但是出自心底的那份浅浅的歉意和不安让我暂时找到了苟活的理由。我是个性格很复杂的女人。在整段以婚姻为赌局的爱情游戏中,我还是充当了失败者的角色。于是,那个负心的男人就这样弃我而去了,再也没有一点儿消息。在医院里,我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死去活来的摇摆着,她是他的妻子,那满脸交织的泪水使我再次感到自己命运的卑微。她是那么的爱她的丈夫,我何尝又不是呢,但是…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也不自觉的淌了下来。现在,看着我眼前静静地躺着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头一次感到自己急促的呼吸,或许我已经有了悔改之意,也或者是对这个世界我还有留恋和不舍。他微微地睁开眼睛,憔悴的脸上镶嵌着两个深深的酒窝。但是他还是艰难地朝着我一笑:没事吧,不管什么原因,生命很美,真的!他的太太首先开口了:你,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难道就为了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吗?“这个陌生的女人”指我,是的,他是为了推开不要命的我才被车撞上的。“不,梅梅,我没事的,这,这不仅是为了一个人,更为了一个生命,一个年轻的灵魂!”听着他这么说,我们在场的人都哭了,是的,直到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只有31岁,这是一个年轻的灵魂,一个正待创造辉煌的生命。我强掩着快要落下的泪水,坚定地告诉他:谢谢你!在他住院的那段时日里,我天天都会去看他,一是弥补良心的不安,二是我是个被现实抛弃的人,只有在他那源源不断地精神鼓励和关问下,才能找回些许心灵的慰藉。他的妻子也开始转变对我仇恨的态度,在了解了我的故事后,她还会替我抹一把眼泪,我知道我们都是女人,在生活的诸多方面还是会找到共同的话题。那一段时日里,我了解到他还有个小女儿,九岁,上小学。因此在探望他之余,我还会去学校照看一下他的女儿。孩子名叫“苒苒”很可爱,但是她不喜欢我,就因为我害得她爸爸失去一条手臂。我想,有些过错自己是永远也弥补不了的,但是起码自己不会轻易地再去屈服于生活,屈服于命运。靳梅(他妻子)渐渐和我成了好朋友。她有一份在针织厂里的工作,薪水不高,但是不算累人。我时常去探她,陪她聊聊天,同时也想在那里找份适宜自己的工作。但是,好景不长,针织厂很快就倒闭了,赋闲在家的靳梅也整日愁眉苦脸的,后来又被医生诊断为肋骨软膜出血,需要大量的手术费。看着整个不详的家庭,我还是揣出了她的性子,她怕连累他,就毅然放弃了孩子和丈夫悄悄地离家出走了。后来,在她的枕头下发现了一封信,她让我好好照顾他和孩子。那时候,我头一次感到难过。就算我答应她的条件,那么他和孩子会同意吗。仅管他的确是个优秀的男人,我也曾深深地被他打动过,但是我又要以怎样的身份去接近他们的生活呢!靳梅离开初的那段时间,我没有再去烦他。我知道他背负的疼痛已经再也不是肉体上的了。只是想了很久,我还是出现在他们家楼下,因为孩子还小,一个残疾的爸爸是无论如何都照料不来整个家庭的。当我鼓足勇气按下门铃的时候,他脸色苍白的来开门了。或许他很惊讶我的出现:你来了!这次靳梅真的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或许以后,你也会离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很茫然。我微笑着告诉他:我这次来就不会离开了,除非你那条胳膊再长出来。他一听,显出了满脸的不相信:你和她真像,无论什么时候,都想着让我开心。“不,不是的,我已经决定了,我会用下半辈子去照顾你和孩子,不管你是否嫌弃,但是也只有这样,我才能不再去找辆车撞了,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生命,为了我们年轻的灵魂!”他笑了,表情很爽朗。就这样我以苒苒后妈的身份走进了他们的家庭。但是很快问题出现了,自从我出现在这个家里,孩子回家的时候很少了,因此几乎每天我都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去找她。那时候,我知道她恨我,也许在她幼小的心里我始终是一个扫把星,是破坏他们家庭的罪魁祸首。我也曾这样想过,但是他安慰我说,孩子是想妈妈,毕竟她还小。那晚,我和他急得面红耳赤。最后在校园墙外找见了她,她一个人蹲在雨里抽泣。第二天早上,她蜷缩在被窝里哆嗦。我告诉他,孩子生病了,你带她去看医生吧,孩子是不肯让我接近的。我给她去学校里请了假,一些顽皮的孩子围着我打岔:阿姨,是不是你害死了王苒苒的妈妈!那一刻,我忽然想哭,或许那时我才体会到一个孩子,她心灵所背负的枷锁是多么的沉重。是的,靳梅到底怎么样了,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被我害死了!回到家以后,我的眼圈红红的。他哄着孩子睡着以后,轻轻地走进了我的房间。我体会到了他步子的沉重:这些日子真的谢谢你了,我们给你带来了太多的麻烦,真的很抱歉。这里还有些钱,你拿上,记得回到你家以后打电话告诉我。那一刻,我真的想哭,看着他满脸的沧桑我告诉自己:这里永远是自己的家了,因为我爱他,爱那个讨厌我的孩子,也爱离家出走的靳梅。于是,我坚定地摇摇头,并轻轻地问他:你的手臂长出来了吗?后来,他真得哭了,很像个孩子:谢谢你!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在他们父女两面前哭过,我知道,一个家庭需要的不是眼泪而是欢笑。他一直都待我很好,只是孩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每天吃饭睡觉,都是他一个人在照理。有时候,看着她不怎么难受,我就悄悄地把夹满瘦肉的饭碗端在她面前。但是,始终是还没等我转身的空隙,满碗的米饭就变成雪花降落一地了。我微笑着跪在地上清理着,那时候我真得很坦然,不再为一个孩子发脾气的举动而生气了,我也不会去安慰她,因为我明白孩子心里的感受,那种感受我也有过,甚至更加复杂。孩子生日的那一天,我特意买了她最喜欢的玩具包装好让同事帮忙送到他们学校。署名是靳梅,因为我不想让孩子在学校里遭到别人的冷眼相待,同时我也想告诉他们,王苒苒是有妈妈的孩子,而且比他们更幸福。那晚孩子很高兴的跑回家里,朝着他大喊:爸爸、爸爸,我今天收到妈妈寄来的礼物了!我还在一边故作不知地问他:今天是孩子的生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苒苒听了,朝我“哼!”了一声就跑回她的房间了。那会儿我在心底偷偷的欣慰,毕竟我真得替靳梅做到了。又一天,我跑完敬老院回来后浑身软软的。那指着三十九度的水银刻度告诉我自己生病了而且高烧。回来后,他们已经睡下了,我尽量小声地寻找着药物,生怕打搅了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三颗退烧的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吞下。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去了。第二天早上,我在又在浑身的酸痛中醒来。但是床头已经放好了很多药和一大杯开水。当我正要微笑着感谢他的细心之时,却发现杯子旁边还有一枝鹅黄的康乃馨,我缓缓地伸出手去拿起它,却发现一张纸条随着它淡淡的幽香飘落下来:阿姨,谢谢你那么无微不至的照顾,您昨晚咳嗽了,我知道您奔波得生病了!这是苒苒问医生买的药,您吃完就会好了!今天是母亲节,我买了两只康乃馨,一枝寄给我远方的妈妈,一枝留给我身边的妈妈!希望您们永远安康!您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同学们都很羡慕呢,尽管爸爸没有告诉我是您给送去的,但是我自己明白,真得谢谢您!母亲节快乐!——苒苒那一刻,我潸然泪下,我知道自己不仅获得了心灵的宽慰,更重要的是找回了生命和灵魂。当我推开房门时,五只手臂紧紧地拥在一起。在我们三个人幸福的泪花里,我深情地看到——天堂路上,一路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