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这东西,就是用来破灭的吧”看过《老男孩》我忽然想起这句话,真够颓废的了。

这是题外话,总的来说《老男孩》这部电影还不错,虽不是十分优秀,但比起那些嘻哈恶搞的电影更能深入人心,引起共鸣。它映射出了七八十年代的人们的成长经历,从懵懂青涩的少年到充满辛酸的中年,大家在梦想中奋起,在岁月里麻木,在现实中妥协。

我只抽出电影里的一根线来谈论——爱情。

电影中,爱情总是站在生活的背后。少年时的一次次“偶遇”,一次次高调的“暗示”,都是那么的蹩脚,漏洞百出,但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表达出那个年代的少年心中的那一次悸动。

印象最深的一个镜头就是——男孩站在大雨中怀抱吉他等在暗恋女生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弹唱着情歌,那歌声里充满了紧张、期待、失望与悲伤,看着喜欢的女生撑着伞擦无视地走过,泪水和着雨水落下。于是心灰意冷,扔了吉他,扔了这段懵懂的初恋。我不由得想起了席慕容的诗“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但是他并不知道那个雨天,擦肩而过的女孩在拐角处也曾回头,也曾注目,也曾叹息。也许是年轻羞涩,也许是分不清喜欢与爱之间朦胧的界线,也许是环境使然,大家彼此都不曾说破,即便是有想法,也只是憋在心里。于是,大家在青涩中度过了那个一心一意的纯真年代。

少年时代,大家矜持得可爱。若是现在,男生一封情书,一份礼物,一丝柔情,一点霸气,一句甜言蜜语,时时的纠缠差不多就把一些女生哄得开心了,然后就是轰轰烈烈地恋爱,云淡风轻地分手,似曾相识地擦肩——大多数人都是这样。

爱情是最会耍花样的一种感情——“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覆了天下也罢,始终不过一场繁华”这是拱手河山、讨你欢的痴情;“十八年守候,她站在小渡口,十八年温柔,他睡在明月楼”这是享尽人间繁华、忘却莺莺的薄情;“一首歌从深情唱到敷衍,坏掉的卡带它倒不回从前,总有人相濡以沫二十年,却输给天真或妖冶的一张脸”这是曾经相濡以沫,而后相忘于江湖的无情……

音乐里的单相思,古典文学里的才子佳人,言情小说中的三角恋,琼瑶剧中令人崩溃的兄妹情以及现代家庭里的第三者,等等等等。爱情总是以各种姿态纠缠着世间的饮食男女。少年的无知与悸动是纯真、简单的,没有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伤心一阵子,然后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了,谁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恨春悲秋。听片尾曲的时候,我想到了老狼的《同桌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时光如水不停留,少年也白头。渐渐长大了,我们日夜奔波忙碌,霓虹闪烁,觥筹交错,酒杯中风情渐露,迷乱了双眼。褪去了青涩的衣衫,染尽红尘。记不起少年时光,早已忘了那个曾经发誓要记在心底的人。我们曾经为爱情笑过、哭过、闹过、伤过,但是谁都没有执着过。

爱情停留在少年时代,绽放在那个初见季节,凋零在变迁的岁月里。我们现在拥有的是无关风月的亲情。

青葱岁月留下八个字: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可是,幸与不幸,又有谁能说得清。

zhuan暧昧关系(6)

停课、毕业、联考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结束了,还来不及追踪时间流逝的轨迹,成绩单已经寄到学校,紧接着的工作就是填志愿。 “走吧,我陪你去估落点。”燕柔拍拍我的肩膀。她已经办好手续准备出国,联考对她来说只是学个经验。 “不用了,我自己决定就好。”虽然成绩并不是耀眼,不过从分数统计表来看,除了前几个志愿外,其余的大概都能上榜。 “对了,你是不是要去台北?”燕柔问道。 这是我高一开始就挂在嘴边的梦想,可是现在情形有点改变。 “我想是吧。”微笑回答燕柔后,我陷入迷惑;丁予恒想填哪个学校呢? “无论在哪里都要和我保持联络喔。”燕柔没有多问,再一次拍拍我的肩膀后就转身离开了。 真羡慕她能照着自己的理想奋斗,而我即使是拿到成绩单,对未来的人生还是一点计划也没有,只想跟着丁予恒来填志愿。 不过念什么科系将来也不一定就是走那条路,只要能争取到多一点的时间和丁予恒相处就好了。 ☆ ☆ ☆ “我回来了!”打开大门就看到丁予恒咬着二B铅笔沉思,大概在填志愿。 “你回来了,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 我把成绩单递给他,他看了一眼后也把自己的成绩单给我。 “嗯,我也还可以。” “什么还可以,你能上台大耶!”我带点嫉妒地说道,他的谦虚会让我自惭形秽。 “台湾的大学又不只台大一间,能考上就好了。” 丁予恒哼了一声,一副不屑台大的样子,我心里想如果他这模样被其他考生看到,不知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别说啦,再说我就要哭了。”我吐吐舌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你要填哪里?” 糟了,我居然忘了先开口问他,现在怎能说我想参考他的志愿来填,即使不是同学校也不要紧,只要能在附近就行了。 “啊,我想到你要去台北的。”丁予恒突然拍一下额头,把我常常挂在嘴边的话说出来。 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我只有敷衍回道:“对呀,我要去台北,那你呢?” “我……大概留在高雄吧。”丁予恒边说边把手上的书丢给我。“拿去,这是大学导览。” 原来他要留在高雄,果然是故意躲着我,之前暧昧的情愫是我的误会。 “谢谢啦!”我接过书后除了道谢外不知要说些什么。 “你确实要填台北的学校吗?”丁予恒又问了一声。 “你确实要填高雄的学校吗?”我把问题丢回给他。 “那就各自奋斗了。”丁予恒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一溜烟冲回自己的房间。 我拿着那本大学导览缓缓走回房间。接下来是要遵从原来的想法填台北的学校,还是随丁予恒留在高雄? 拿出志愿卡,重新看了一眼分数统计表,能填的志愿其实不少呢。 距离交卡还有五天的时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好抉择吗? 我不知道。 ☆ ☆ ☆ “小芸,志愿填好了没?”缴卡前一天爸爸首先发难了,这天他特意推掉加班,早点回家关心我。 “我……大概好了。”我战战兢兢地回道,搞不好等下反悔了又去更改。 “填哪里?”爸爸的问题一出口,我就发觉餐桌上有四双眼睛盯着我瞧。 “师……师大国文。”我少说了一个“高”字。内心挣扎了一番后,还是决定跟着丁予恒的脚步走。 “那小恒呢?”换静子阿姨发问了。 “我还没决定好。”丁予恒回答得简单扼要。没想到成绩优秀的他还没决定要填什么志愿,如果说一定要留在高雄的话,能填的也不过几间,何必伤脑筋呢? “也好,总要选自己喜欢的念才行。” 爸爸下了结论后,家里的气氛又恢复轻松。 撒了谎的我匆匆扒了几口饭就起身准备回房间。“我吃饱了。” “我也吃饱了。” 丁予恒跟着我站起身,我们并肩离开。 走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真的决定要念师大了?” “是呀。”我点点头。高雄的学校除了高师大外我不知要填哪间。 “老师的生活很无趣呢。”丁予恒提醒我。 “没关系,倒是你要赶快决定。”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只要能争取到这四年和他相处的机会,即使未来的日子只能平淡无奇我也不在乎。 “谢谢提醒。”丁予恒的房间已经到了,他向我眨眨眼睛后关上房门。 不知道他会填哪间学校呢?是不是也填高师大?第三类组的他也有可能填高雄医学院,总之一定在我附近,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 ☆ ☆ 放榜那天我起了个大早,走出房间后,看到丁予恒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早安。”我向他打招呼,今天就能知道他选的志愿了。 “早安。紧张得睡不着吗?” 丁予恒促狭似的说法让我有些不快。“才不会,我一定上。” “真有把握,十点一到就语音查榜吧。” “嗯。”可惜家里没有网路,不然我就能先上网路查询了。 彷徨不安地熬到十点后,拨南区查榜专线怎么样都是占线,一转念,拨了中区查榜专线,果然一拨就通。 我先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码,果然是高师大国文系,接下来输入丁予恒的准考证号码,听到的却是“台大资管系”。 放下话筒后我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内心的沮丧再回过头面对丁予恒。 “恭喜了,高中台大资管系。” “果然填上了。”丁予恒的口气听来很高兴。 “不是说要留在高雄吗?”我有种被耍的感觉。 “呃……我只是分数到了所以填填看,没想到真的填到了。”丁予恒边笑边解释,后来话题一转。“别光顾着说我,你呢?” 丁予恒总算问我了,我别过头去缓缓说出“高师大国文系”六个字。 “高师大?你不是填师大吗?”丁予恒睁大眼睛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净是诧异。 “我只是突然很想留在高雄,高师大也不错,离家又近……”我想为自己的改变心意做出很好的解释,不过愈讲愈不能说服自己。“我先回房间睡一下,早上太早起来了。” 还不待丁予恒做出反应,我飞快地冲回房间,把自己投到床铺上。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要改变心意填台北的学校?一阵又一阵的错愕侵蚀我的脑海,原本的计划就这样失败了。 接下来的四年该如何是好呢? ☆ ☆ ☆ 收到录取通知单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在丁予恒上台北的前一天,家里举行了庆功宴。 “为未来的资讯工程师和老师干一杯!”今天爸爸的心情很好,把珍藏许久的绍兴酒拿出来一杯接着一杯喝。 “小恒,这个给你。”静子阿姨从脖子上解下护身符递给丁予恒。“去台北要小心点,不要……” “妈,我知道。”丁予恒接过后说道。 “小恒,我也有东西送你。”爸爸边说边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替你买了一辆机车,我记得你过几天就满十八岁,可以考驾照了,车子我会找人运上去。” “谢谢敬守叔叔。”丁予恒将钥匙收进口袋,我看到他眼中闪烁的喜悦。 “哥,我也有东西要送你!”大概是不甘示弱的缘故,小颖跑回房间拿出一个泰迪熊的布偶交给丁予恒,他也默默接下了。 现在看来只有我没送他礼物,左思右想下我走回房间,拿起了桌上的相框后走回餐桌。 “这个给你。”我把这个镶着我相片的相框递给他。 “你送我相片?”丁予恒看了一眼后不解地问道。 “不是,我只想送你相框,以后你交了女朋友就把相片换掉吧。”虽然心里极不愿意,但我明白台北的女孩如天上的星星般耀眼,比较适合丁予恒。 “我知道了。”丁予恒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拿起所有礼物走回房间。 第二天,天色微亮时我就起身了,丁予恒又像从前一般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早安。”我淡淡打声招呼。接下来会有好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他了。 “早安。”丁予恒回头对我浅浅一笑,眼中带着几许淡愁。 好感伤,但又不能把感伤的情绪表现出来。 “今天有什么好消息?”我赶紧别过头去,故意找话题转移彼此的注意力。 “没什么,都是坏消息。” “是喔,今天真是歹日。” 静子阿姨从厨房中走出。“小恒,早餐准备好了,包一包给你在车上吃……啊,小芸要不要一起到火车站?” “我还有点累,想睡回笼觉。”无法承受见到他搭上车后的失落,我决定不去送行。 “嗯,那你就去睡吧。小恒,我再帮你弄一点在车上吃的东西,你等一下。” 等静子阿姨走回厨房后,我的心隐隐作痛。 哪一天才能再和丁予恒一起进餐? “干什么一脸没精神的样子,我看你真的没睡饱。”丁予恒突然拍拍我的肩膀,把我从胡思乱想中唤醒。 “没有啦,只是在想台北真好,一定有很多好女孩。”边说边压抑泪腺,不让脆弱的眼泪滑下脸颊。 “笨蛋。”丁予恒别过头去,我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那又怎么样?” “台北的女生见识广、又成熟又漂亮,一定很适合当女朋友。”愈说愈觉得嫉妒,生长在高雄的我哪有那些迷人的特质呢? “我对成熟的女生没兴趣,我喜欢的是有点刁钻、有点稚气、会和我拌嘴的女生,即使长得平凡一点也没关系,只要……” 直觉认为他是依照某人的特征在描述,我赶紧追问:“那个女生是谁?” 丁予恒沉默一会儿后回答:“没有,现在还没找到。” “喔,找到的话记得跟我说一声,让我替你庆祝。”听到答案的同时,我松了口气,原来他只是随口说说。 就在此刻,静子阿姨又从厨房中走出,一看到我就说:“你们两个还在聊呀?小芸不是要回去睡?” “我在等你们出门后锁门。”我找藉口推托。 “嗯。小恒,我们走吧。”静子阿姨点点头后向丁予恒招招手,他们就并肩走出大门。 我站在门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叹了口气。如果那时坚持自己的理想就好了,今天他就不会一个人上台北。 留在高雄的我究竟该怎么办?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 ☆ ☆ 开学后的生活和高中时没两样,一来是学校离家近,二来是孤僻的我不想参加任何社团,所以没课时都选择留在家里。 燕柔出国了,丁予恒去台北了,大家都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只有我浑浑噩噩地过着平淡的生活,想来就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真要叫我转学、转系又下不定决心,干脆就放纵自己这样下去吧。 “姊,你又在看卡通了。”小颖一回家就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 “这不叫卡通,叫动画。”我纠正他。 自从我上大学后,升上小五的小颖就不用去安亲班,每天放学后可以直接回家。虽然他认为像我这样的“大人”不该和他一起看动画,但他总会待在我身边和我一起讨论剧情。 想想我们真是对没救的姊弟,身为姊姊的我拒绝长大,身为弟弟的小颖跟着堕落,不过我带坏他的成分比较大。 当然娱乐不仅于此,偶尔接到丁予恒打回家的电话也是让我振奋的方法之一,只有在那时候才会知道他还记得家,没有迷失在台北那个花花世界里。 然而大一时的他一个星期和家里联络一次,大二时拖长成两个星期,上了大三后根本连电话都不打了。 说来真感慨,大学前两年的精华时光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流失,等我惊觉时,小颖已经是国中生,没办法陪我看电视了。 想到自己起码也是个准老师,所以顺理成章地当上小颖的免费家教。 “姊,这题绝对值怎么解?” 绝对值?我遍寻脑中学过的知识还是想不起,看来不晓得多久以前我就把这个名词还给老师了。 “真是的,要是哥在他一定会。”小颖哼了一声。 无言以对的我只有默默起身。 我念的是国文系,更何况我的数学成绩一向不好,他怎能苛求我会呢? “姊,不要生气嘛,我只是随便说说。”小颖马上拉住我的衣服开始撒娇。 没办法了,我只好坐回原位。 “其实姊在也很好,至少会和我讨论漫画。” 小颖的补充让我听来备觉讽刺。“姊对你的功用只有这样吗?” “这样就够了,如果姊可以一直留在家里就好了。” “小鬼,你诅咒我嫁不出去呀?”我敲敲小颖的头责备道。 “才不是,姊可以嫁给哥啊。”小颖嘟着嘴回道。 这句话说进我的心坎里,不过怎能承认呢? “不要乱讲。”我尽量装出严肃的口气来掩饰心里的悸动。 “我哪有!我觉得哥和姊的感情很好。”小颖不服气地回应。 一时无法反应的我,过了几秒钟才故作轻松地转移气氛。我和你的感情比较好啦。” “不一样啦,我们的感情不一样,你和哥的感情就像妈和爸……哎哟!” 我又敲一下他的头,阻止他再说下去。 没想到刚满十二岁的小颖分得出手足之情和男女之情,真是人小鬼大。 “赶快写题目啦,明天就要考试了。我怒吼一声,不让他有抗议的机会。 小颖摸摸鼻子乖乖地做题目了。我望着他,心湖泛起一阵一阵的涟漪。 嫁给丁予恒是不错,问题是他愿不愿意娶我呢? 想到自己这两年来在感情世界缴了白卷就觉得可笑,我究竟在执着些什么?又,丁予恒的心中是否真有我的存在? 就让这些问题永远无解吧! ☆ ☆ ☆ “小芸,星期天我们全家出去玩,庆祝你成年了。” 爸爸拿了几张到垦丁的来回票给我看,我才想起星期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 “谢谢爸!”我点点头。一转眼,我就进入了二字头的年龄,十字头的年龄是怎么度过的,心里竟然一点底也没有。 “我一张、静子一张、小颖一张、你一张,刚好四张。”,听到爸爸在分配车票时我提醒他漏了一个人。“爸,丁予恒呢?” “他在台北,就没把他算进去了。” “嗯。”爸爸说的对,在台北的丁予恒没有义务回来为我庆祝生日。 前两年在我十八、十九岁生日时都收到他寄来的卡片,其实这样就够了,我只求他记得我生日,至于生日礼物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不过二十岁总是个特别的年纪,多希望能在这一天见到他的面,听他对我说声“生日快乐”。 这愿望只能放在心里想想而已,不可能实现的。 ☆ ☆ ☆ 生日那天全家起了个大早,一切打点完毕后就准备出门。 “奇怪了,小恒这次怎么没寄卡片?” 要关上大门前,静子阿姨突然说道,使我心里一揪。 是呀,为什么他这次连卡片也没寄?这是我二十岁的生日啊! 说不定他忘了,说不定他在台北陪女朋友,说不定…… 在心里作了种种假设后更难过了。我蹒跚地走向爸爸的车。 “小芸,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不舒服?” 面对爸爸的关心,我怎能明说难过的理由? “没事,我们去车站吧。”我勉强微笑回应。 坐上车后小颖一直盯着我瞧,让我心虚地别过脸去。 这小鬼该不会看穿我的心事吧!不过他也没多嘴,一路上保持沉默。 到了车站后,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丁予恒今天会不会打电话给我?说不定他卡片是来不及寄,所以今天他会打电话来说一声“生日快乐”。 此时公车已经进站,爸爸将票交给服务人员,四个截角都被撕下。 “爸,我头有点昏,想回家睡觉。”我赶紧和爸爸说。 “啊!你不去垦丁?”爸爸的口气听来相当失望,毕竟这是为我庆生才准备的行程。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舒服。”我对爸爸撒谎了。 “好吧,自己一个人小心点。”爸爸看看手上的票根后说道。车马上就要开了,现在也不能退票。 等车子离开时,我才搭上回家的公车,心里为了刚才的谎言涌起一阵罪恶感。 ☆ ☆ ☆ 如果我猜错了呢?丁予恒也有可能真的忘了我的生日,甚至忘了我这个人? 今天刚满二十岁的我对未来的人生许下承诺,如果丁予恒没有忘了我的生日。这一生我就会把他放在心里最重要的角落,什么人也不能替代。 ☆ ☆ ☆ 回到家后,我坐在沙发前边看电视边留意电话,手机也放在身边以防万一。 忘了自己等了多久,再度恢复意识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一连串的门铃声将我唤醒。 “谁呀?” 不晓得是谁会在周日下午来别人家里叨扰,我揉揉眼睛后打开门,眼前站的人赫然是丁予恒。 “睡死啦,我在外面站多久了你知道吗?” 丁予恒抱怨着,我却依旧愣在原地。 现在是在梦境里吗? “邱芷芸,醒醒。” 丁予恒用手在我眼前晃晃,我才真的清醒了。“你怎么会突然跑回家?”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喏,送你。”丁予恒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钥匙圈,把它交到我手上。“生日快乐。” 我握紧钥匙圈,手上传来的触感证明了一切都是真的。“谢谢。”我的眼泪不由自主滑下脸颊。 “咦,你怎么哭,敬守叔叔和妈没替你庆生,家里怎么这样安静?”丁予恒一边走进家门一边问道。 “他们去垦丁了,我身体不舒服所以……”我将钥匙圈收进口袋后向他解释,不过身体不舒服这句话是乱讲的。 “身体不舒服?我看看。”丁予恒伸出右手在我额上探了一下。“还好没发烧,要多喝开水多休息。” “嗯。”我喜欢他这样的温柔,感觉上已经睽别了两年之久。 “吃过午饭没有?”丁予恒说完后就踏入厨房。 “没,我睡到刚刚。”我不好意思地告诉他这件事,没想到自己这么能睡。 “先去坐着休息,我煮面给你吃。” 丁予恒边说边开始加热锅子,我连忙上前。“我自己来就好了。” “去休息。”丁予恒不给我帮忙的机会,简短发下命令后就在冰箱里找寻青菜。 没办法了,只好让他去做。“那我到客厅了。” 几分钟后,丁予恒端了碗面出来,里面还加了一颗蛋。“没有蛋糕,就送你一颗蛋了。” “谢谢。”其实只要他能回来我就很高兴了。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汤,正是我喜欢吃的口味。 就在这时,我想到一个很久以前的问题。“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说说看。” “我听说你吃面从不加盐,以前和你一起吃的时候怎么加了一堆?”好几年前我就想问他了,只是这个疑问一直没有说出口。 “呃……那几天我的口味有点改变。”丁予恒避重就轻地回答后就打开电视,像从前一样坐在我身边。 我知道他在说谎,哪有人的口味会在几天内变重呢?不过也不想拆穿他的谎言,自顾自地吃面。 “最近还好吧?”丁予恒突然开口问道。 “还好,你很久没回来了。”这句话出口后,我才发现自己话里带着浓浓的酸意,像是独守空房的怨妇在抱怨情人。 “有点忙。”丁予恒说了这个理由。 “忙着交女朋友吗?”我的口气更酸了,连自己听了都觉得害怕。 丁予恒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有回问:“你说呢?” “这种事情我哪里知道。”我故意挑挑眉毛,尽力装出笑脸。其实很想问他是不是在台北交女朋友了,但就是问不出口。 “啊,我要回去了,下次回来再聊。”丁予恒看了一眼手表后说道。 “拜拜。”我向他道别。相聚短短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要走了,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遗憾与失落。 当丁予恒离开家门时,我情不自禁地哭了。他的归来是我收到最好的一份生日礼物,不过一句生日快乐能代表他的情意吗? 还有,既然已经二十岁了,我和他的关系还要继续暧昧下去吗? 吃着他为我煮的面,对自己许下的诺言又浮现脑际。或许我早就把他放在心里最重要的角落了,根本不需要他记得我的生日。 这样的依恋究竟是对是错?会不会到最后只是一场误会?我不知道,但又有谁能给我答案? 二十岁的今天,我又为了丁予恒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