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作了山顶霓裳,许下一曲蹁跹。是山落在了水的镜上,画一笔远山黛,浓了眉梢,淡了心殇。披羽衣一舞,白山黑水。在你的缄默里纷争化为柔波一缕,心甘情愿落入镜里。

岸边甚至不见了芨芨草。也许是万物认定只有天上的云水里的月是你的嘉宾。茶卡盐湖的画轴里只容得下一方盐湖,盐湖的眸里也只印得下一缕纯净。纯白花冠不修饰世故,只戴上故事的额头。

背着行囊来赴一场约。它不知何时被许下却无数次徘徊在皱起的眉间,是我许下的诺?还是还了自己的愿。岁月的积石挂在衣角,将步伐囿于一隅。听见远方传来的呼声,悠扬微渺,却能激起心间浪成了白墙。离开远方太久,可是忘了归途?

盐碱上栖了一只飞鸟,白羽黑翅,歪着头看茶卡湖边人来人往。它是从未走远,还是未曾到达。只是它珠黑的眸望着来者,不带挽留,亦无斥责。好像早就料到,此时此刻此人将心甘情愿停下脚步,守望一片无边的湖。

从南边的山还是北边的云里吹来一阵风,打破了握在大地手里的镜子。湖面上泛起的微波,一缕一缕似身上的绸,是这湖攀上了我?是我急不可耐投入这微波,心甘情愿删繁就简,润泽以温。白沙漫上脚趾,无言而决绝地固我为沙,当了湖盐。沉在水底的电缆是要为谁点灯?肩上的双肩包化为萤火,衣带翻飞,鞋底消融。肉体再重,也依附于风。

听不见的远方传来的汽笛,是绿皮火车对遥客的呼鸣。将一帘心事写旧,一盏茶饮到地老天荒,将远方天葬,把俗世奔忙火化。张臂落入茶卡盐湖,比远方更远,随风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