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抹去脸上毛发中残留的油渣,猛地吸了吸手指,一股难言的愤恨与无奈涌上心头,使我难以入眠。

今早,我和同族们安逸地在墙洞中吃完了昨晚的残羹,暖暖身子,然后立即趁那懒散的黑猫睡觉时解决了午饭,只是晚饭无处着落。于是,如每天晚上一样,先派三个飞毛腿前去打探“食情”,还有一只“海拔”十几厘米的高个儿望风。不一会儿,他们陆续返回,向族长报告:“1号!剩余食物以及处理完毕,无食物。”“2号!零食均已被封锁,无食物。”“3号!未发现正在解冻的肉类食品。”

经过一串的报告与探讨,最后只有一种最危险的方法可行:偷灯油。一声令下,“欢呼鼠跃”,瞬间大大小小的族人如汹涌的水流,安静又迅速地冲出三个洞口,分别向三个食物洞进发。我冲上四柱木山(书桌),靠着那些巨柱的缝隙很快便上去了。我不是第一个上去的,早有族人试着上灯台,可要么上不去,要么被不怀好意的大鼠给拖下来。待到分族长过来时,已经有很多的鼠被同族摔折了腰,拐了脚。后来,分族长一气之下,把大鼠们痛骂一顿,并且让他们做“罗汉塔”的最底层,让一只鼠在另一只上面,这种形式的最下层的鼠承重最大。于是这下进度便步步高攀,直到……唉,这么跟你说吧,灯台轰然倒塌,把我们压得半死。

待我们从困境中出来时,最不妙的事发生了:猫就在桌底,只因上来时它与黑影融为一体,故而没看到。鼠生苦短,不管如何,先偷了这口吧。于是,最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一只又黑又瘦的猫一下一下锤着巨柱,一群大小不一的鼠一颤一颠地吃着油灯。

回到洞里,那只发疯似的黑猫,仍试图用魔爪掏出几个小“饿魔”,以满足它的晚饭。可是,历史上从未有过、史无前例的事,展现在我的眼前:族长面带笑意,冲出洞口……后来我们愣了足有十几秒,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股寒意不禁使我打了一个寒战:世上竟有如此恐怖的东西!

一片寂静。每只鼠从来没有过长时间的情感。此时,除了我,别人似乎已把他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