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春天在不久前悄然来临了,新生的我好奇地注视着周围空旷的田野。春天的阳光与微风,使我的身子暖洋洋的。

我是一个新扎的稻草人,尽管没有木偶可爱,没有泥人逼真,但其貌不扬的我拥有泥土的芳香,阳光的温暖,这是它们体会不到的。

春天,我还是一个好奇的婴儿。阳光从云层上射在这与天空同样宽阔的土地上,人们在田中干活,锄头上下间,伴着飞舞的泥土;习习微风送来力量,豆大的汗珠还没滴下来,身后早已是一片乌黑的泥土地。一辆播种机紧随其后,种子铺天盖地地抛出,如下了一场稻谷雨。

夏天,我进入了青年期。太阳像喝了兴奋剂,不停挥洒着光辉。大人们在芒种期间,忙得不可开交,只有老人与孩子才能享受那一片绿荫。放牛的孩子在重叠的竹影下吹响了竹笛,那声音在没有尽头的竹林中环绕,尽管吹奏早已停止,但回音犹在;老人则更沉稳,在石桌摆上一盘象棋,倒上一壶茶,微妙博弈。

秋天,是乡村最有代表的季节,我却步入中年。田园中,各种各样的粮田分布在各块地上,我一边盯住天上的不速之客,一边欣赏着无边无尽的色彩延伸向天际,如一条彩虹桥,架在天上。人们隐藏在高高的粮田下,镰刀起落间,一片片庄稼就倒了下来。

冬天,是我最后的时光。田野又恢复了空旷,只有我孤零零地站在雪中,不远处的零星房子,升出缕缕炊烟,慢慢消失在空中,我也随它们消失。

又一个春天,微风带走了一个稻草人,又打开了新的稻草人的眼睛。它的眼中不仅映出了田野,还有一排崭新的楼房立在迷人的竹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