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出门,走到路口,车人混杂一片,秋已愈深,没人顾及远去的秋风,小车横穿,穿不透重围的汽笛的嘈杂。

断然调头,搭车。去往郊区。

山和路的线条交错,车上零落几人,轻风微掀起车窗深色的帘布,阳光在眼角边波动着,由浅至深。

那个站点对边便是青山,一半油绿,一半金黄。远处一片广阔的土地,田里沟壑交错着,映在泥水里,朦胧一片。羊肠小道尽头,几捆秸秆,一堵萧条的断墙,屋檐里垂下腊货,一叶瓦。

这里甚至连正经的路也没有,石子路绵延方圆几里,望不到一处信号灯,松软的壤土里没有烙下一副车辙,深灰色的鸟掠过发梢,自信地拍打着风,回头,群鸟追及。

我从未欣赏过自由,这次却亲眼目睹,这里秩序并没有繁冗的规则来守卫,没有人群熙攘,只有纯净的生命和纤尘末染土地。

突然忆起《肖申克的救赎》,那群狱友去珍惜自由。自由,我们何时拥有过自由,何时在意过自由,安迪为了救赎自已的狱友,用知识,用行动,最终兑现承诺。我一直想知芝华塔尼欧的海边是否就如现在这般安详,能够让人沉溺。

我走向了一间低矮的砖房,灰墙灰瓦,那便是外婆的屋,老人不紧不慢地在灶头烹调饭菜,炊烟缕缕,荡向远方,这自由,亦如此吧,就像外公仍在田里,耳畔边夹着旱烟。

这些,那些拘束在城市嘈杂的轰鸣声里的人是否看得到?他们是否知道,自已正丧失着横贯千年,人们不懈追求的根?

夕阳斜打着,土地又变得金黄,错落的树木和蓬松的枯草已成为这一方土地的中心,万籁俱寂,突然,脑里又忆起电影里的旁白,瑞德用纯净的喉音诠释着自己对得到的自由的满足与渴望。

那片没有回忆的海,便是游人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