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老是不听话,是不是又想吃篱丝早?”妈妈一脸气愤。自从那次挨打之后,“篱丝早”就在我的童年里划了一道子。

“篱丝早”是我们这里话,其实它就是由许多小竹枝儿捆起的竹条,打起就跟用鞭子抽似的,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小时候我总是趁大人不注意,偷偷地把“篱丝早”扔了,可不知为啥,我没丢一把,家里就多一把,我想知道,除了打小孩,它还有其它价值吗?

记得有一次暑假,因为是作业最少的一个暑假,所以一放假,我就撕下了好学生的面具,倒是坏孩子的形象一点都不差。那时候每天“早出晚归”,现在嚼起来,那些“刺激”的滋味是难以言状的。作业嘛,就这样拖着,拖着,一拖就拖到了开学的日子。临近开学的某个早上,妈妈一如既往地打开书包,娴熟地找出作业,手指在页码之间灵活地跳跃,我的心像是有千斤重,被悬在一根头发上,来回晃荡。

35,36,37……42,哎呦,完了完了,别往下翻了,我都不忍直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妈妈灵活的手顿住了,突然手一紧,书被她捏的皱皱的,目测妈妈的暴戾之气已经全部发泄到这几页空白的纸上了,不然,被捏皱的可能就是我了。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我感觉我的身边弥漫着一股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息——下一秒,我就完了。“这怎么解释?”妈妈压低声音,太阳照着她的脸,本该跳跃的阳光,可在她的脸上,却像一潭死水。阳光的投射使她鼻尖下面全部笼罩在阴影里,我不禁脊背一凉。“你怎么老是不听话,是不是没吃篱丝早皮痒了?!”毋庸置疑,这一定是要揍我的节奏。妈妈没有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像变戏法一样,手里马上出现了“篱丝早”,她一个眼疾手快,拎小鸡似的把我拎住,拿着“篱丝早”就开始抽。嘶,顿时一股刺痛弥漫开来,这就是“皮开肉绽“的滋味吧,被抽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还有点麻,就像一道口子上爬了些蚂蚁,我的眼泪决了堤一样滚下来,手捂着被抽到的地方,蜷缩在地上,像一只无助的小鸡似的。“说,还有没有下一次了!”妈妈用篱丝早指着我质问道。我觉得很累很怕,没有回答她,她再一次把我拾起来,一副就要打下去的架势,我一下子急了,抽干的眼泪再一次溢过眼眶,嘶吼着:“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接着便是一阵“鬼哭狼嚎”。

哎,被打的滋味竟是这样无奈,我竟无力反驳。“篱丝早”那一道子,是真的打到我心坎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