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三疑

安徽 汪智忠

从小学到高中，课内外读了不少书，得益匪浅，而且发现个别书的某些地方有不妥之处，其中也包括一些名篇佳作，因为名人、专家并非百分之百正确。

郭沫若的《甲申三百年祭》是为纪念李自成起义胜利300周年而写的。郭沫若先生是文坛巨匠，学识渊博，我不过是个普通学生，本不该自不量力，妄加非议。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本着不畏名人的观点，对《甲申》一文提出异议。

郭老认为李自成起义失败，“自成自己实不能负专责，而牛金星和刘宗敏倒要负差不多全部的责任”。可我认为并非如此。按照《甲申》原文的分析，起义军进京后，犯了三点错误：一是起义军进京后骄傲自满；二是没有笼络吴三桂；更没有让刘宗敏带兵镇守山海关；三是未采纳李岩收复河南之谏而错杀李岩。文章追究错误原因，是刘宗敏“追脏”，牛金星大摆太平宰相威风以及挑拨离间造成的。可事实上，李自成人京后飘飘然起来，忙着做皇帝，手下人当然不会谨慎行事，一时间只顾欢庆胜利，尽情享乐，把清兵入犯置之脑后，难道全军统帅李自成没有责任？至于拒谏及药杀李岩也不能全推在牛金星身上。牛金星搬弄是非，诬陷忠良是实，但李自成担心皇位易人才会听信谗言而药杀李岩吗？牛金星阴媒得逞，正是抓住了李自成内心的隐私，这就同赵构杀岳飞一样。岳飞抗金节节胜利，一旦直捣黄龙，救出被俘的徽、钦两帝，赵构不就要退位称臣了吗？正巧秦桧要害岳飞，赵构当然同意，岳飞被杀了，罪名却记在秦桧头上。而李自成自然怕李岩兵驻河南势力增强，难以控制，于是便药杀李岩，而让金星去背骂名。岳飞被害和李岩被杀这两个历史事件真有异曲同工之妙呀。我认为导致起义失败的三点原因的造成，李白成倒要负全部责任，牛、刘不过是为李的错误推波助澜而已。

前些时，我们学习了辛弃疾的名词《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词中有句“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①不少参考书都认为这句词是对韩侂胄好大喜功轻率北伐的讥讽。⑦可是“直把杭州作汴州”的南宋小朝庭，一贯苟且偷生、寻欢作乐，根本没有北伐复国之志。从北宋末年起，朝庭中主和派一直得势，大权在握，而主战派却屡遭打击：北宋有李纲、宗译被害，南宋岳飞死得更惨，以后又有陆游、辛弃疾被贬，有如此前车之鉴，韩侂胄竞为建功业而冒险北伐，似乎难以讲通。

当时北伐实际上是一个好时机，金国兵火连年不断，国力日衰，再加上自然灾害频繁，此时韩经过多次准备，开始北伐，怎能说其轻率出征？辛弃疾在《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之前，写过一篇关于韩北伐的词《西江月?堂上谋臣帷幄》，其中写道：“天时、地利、与人和，燕可伐与？日：可！”，“燕可伐与？”就是说“可以北伐吗？”回答是肯定的，可见辛弃疾对韩北伐是完全赞成的，而他不久又在《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中讥讽韩北伐，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韩北伐失败主要在于用人不当，是投降派破坏造成的，“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这句词的用意大概是作者暗示人们用人的重要，同时希望朝庭重用自己。总之，辛弃疾借用刘义隆北伐之事来讽刺韩侂胄轻率北伐的观点是不恰当的。

杨朔以散文著称。他的散文语言优美，寓意颇深，读起来给人一种清新、舒畅的感觉。我们学过他的《茶花赋》、《荔枝蜜》、《泰山极顶》、《香山红叶》等脍炙人口的佳作，但不能说这些文章十全十美。

在《海市》中，作者先写回故乡访“海市”不成，却寻到了人间的“海市”，用对比的手法，歌颂了社会主义社会劳动人民生活的美好，在《泰山极顶》中，作者登上“一览众山小”的泰山顶，没看到大自然的日出，却欣赏了社会主义欣欣向荣、生机盎然的“日出”。这两篇文章构思精巧，给人以“柳暗花明”、峰圆路转之感。可是再读其他几篇文章，就能发现一个问题：观茶花而花未放，访海市而海市不现，登泰山看不到日出，上香山又没赏到枫叶，荔枝蜜当然也吃不成了。世界上有这么不凑巧的事吗？像《海市》这样的构思，用一二次很好，用多了就有些落入俗套了，就是说杨朔的散文有些公式化。

以上是我在读书过程中，发现的三个问题，当然我的看法并不一定正确，不过从这三个例子中，可知名人、专家并非没有错误缺点。我们在读书过程中，应该时时想到：古人不必怕，权威不可畏。不要迷信别人，要自己独立思考，敢于发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