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就像一只雪地里的白兔,来的快,溜的也快,而这雪兔给我的童年留下了无法湮灭的印象,看着它匆匆消失的短尾,我好怀念……

那时候,雪从天而降,纷纷扬扬,如同一个个白色的精灵,落在房屋上,石板上,一片洁白。推开门一看,整个世界都好像被一种叫雪的魔法球给打中了。

也许是雪融化成了水儿,屋檐下,就会长出长短不同的冰凌,它们齐齐地倒垂着,晶莹剔透。倘若你用手指轻轻一弹,还会发出清脆的声响。等到阳光渐趋明亮的时候,它们便在这莹莹的世界里熠熠生辉,当阳光越来越暖,它便不知不觉消融在这脉脉柔情里。然而,冰凌的消逝都像是一首传奇,你会听到一曲一曲“嘀嗒,嘀嗒”的乐音,或许也是悲声,悄然滑落阳光的缝隙,清脆地敲击着檐下的石头,“滴答,滴答”,像时钟的蛩音,像岁月的足迹。那缓缓滴落的水滴,是冰凌的眼泪,还是雪的精魂?

小时候的我,每每看到屋檐下,一字排开的冰凌,在太阳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便心痒痒地央着大人,摘下一串来,捧在手心,调皮时,还要伸出舌头舔舔那凉丝丝的味道,错觉间,竟有一丝甜味漫延开来,当然,小手是撑不到冰凌融化的,抚摸了一会儿,定会丢下,笑呵呵跑开了,那冰凌,便躺在地上,静静地,化作了一滩水。

我的童年,亦如这消逝的冰凌,无法再掬起了吗?

和冰凌带给我的乐趣相比,那足有五六厘米厚的雪地,可以任我随意挥霍的雪,更是让我难忘。

这雪啊,一踩一个脚印,松松的雪压在了一起变得更滑了,千万不要像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指不定你一不小心就摔了个跟头呢!

我超喜欢在爷爷搭的雪桥上玩儿,走上来,走下去。记得有一次,我的一个朋友,她的脚就陷了进去,还是拔了好久才得以解脱,整张小脸通红通红的,不知是被急得还是被雪冻的。

不仅如此,我还喜欢打雪仗和堆雪人儿,每次都把自己的小手冻的红通通的。

在童年雪的记忆里,还有两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雪一下,树叶子上就会盖满雪,雾蒙蒙的一片,好看得很。我总是拿着撑衣杆儿往树上一拍,雪就都“唰啦啦”地撒落下来,这时候我就会跑出树下,高兴地对着妈妈喊道:“妈妈,妈妈,你看,又下雪了!”

是啊,又下雪了,什么时候能再下一场那样的雪?真怀念小时候那段还不懂事的时光,还没好好珍惜就已成为追忆,当我守望着这片雪地,看着童年越跑越远,我知道我无力追回,也无须挽留。因为,童年的尾巴虽短,短得让人可能会在不经意间将它遗忘,但是,在我的记忆里,它已经长到,可以用我一生的时间去回味。

童年,是一只雪地里的白兔,匆匆忙忙地蹦来,无隐无踪地蹦去,当我还没发现它来了的时候,居然——溜了!童年是一只雪地里的白兔,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它消失在茫茫的冬天,触摸不到的尾巴,懊悔地望着,温暖地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