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年过去了,外婆家的枣树,我仍然记得。

外婆家的枣树根大叶茂,树干有碗口粗,听外婆说,一棵碗口粗的枣树,二三十年才能长成这样。如此漫长的岁月,虫害,干旱,它能熬过来,不易呀!

每年五月,枣树都炸开一朵朵正六边形的黄绿相间的小花,那便是枣花。虽然只有米粒般大小,但我总能嗅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它不像菊花那么高傲,也不像兰花那么谦和,更没有牡丹那么雍容,但我还是喜欢它,为什么呢?因为它能结出可口的枣儿呀!

到六七月份,米粒般的枣花谢了,结出小小的果实,很快,枣树的枝条便挂满了一个个绿个莹莹的小枣儿,它们都迫不及待地想鼓起粉白的腮帮子。看着鲜嫩多汁的枣儿,闻着沁人心脾的甜香,我再也忍不住了,就自作主张,以最快的速度,拿了把椅子出来,放在地上,抄起那根打枣的长竹竿,一脚踩上去,挥舞着竹竿打下一颗颗枣儿,我把竹竿凳子丢在一边儿,迫不及待捡起一颗,咬上一口。哇,好难吃啊!又苦又涩的,害得我半边儿嘴发麻,再也不想吃枣了。

外婆可惜这些青枣,特意买了一些竹签儿,将枣儿一个一个串上去,在太阳下晒一阵子,然后在火上烤了一会儿,再在蜂蜜里打个滚儿,然后给我吃,我半信半疑,试探着吃下一个。哇!真好吃!像冰糖葫芦一样,就这样,我吃了一串又一串,根本停不下来。结果,半夜闹肚子了。

这棵枣树长在外婆的小院子里,树下是大狗的岗位,它天天忠实地在站岗,守护着院门,守护着它的兵——那些鸡呀鸭呀,汪汪汪,威风凛凛当“狗司令”。

这只狗是我的兵,我有时陪着它,不过,我可没那么勤快,往往站岗的是狗,我呢?是趴着睡觉的那个。

农历八月十五,树上的枣儿便成熟了,外公拿着长竹竿去打枣,一打就是一大把,我和弟弟邀上邻居的小伙伴,东捡一个,西捡一个,左抢一把,右抢一把。晚上,我们坐在小院里的石椅上,吃着月饼,嚼着枣子,看着月亮,十分开心。

春去秋来,枣树上的枣儿被我们摘了又结,结了又摘。现在,离乡好几年,许久没回去了,就算回去,也看不见那棵高大的枣树了。

思念,只能深深埋藏在心里,待它长出嫩芽,我是否可回到春暖花开的季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