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是一个晚上,妈妈又一次准时坐到我旁边,看着我写数学题,时不时地还给我挑出毛病,让我改正。

“这道题为什么这样做,你审完题了吗?你这写的是啥呀……”听着妈妈那套老掉牙的说辞,我禁不住反驳道,“妈妈呀,你能不说我了吗?我自己会检查!”“哈,你自己会检查!”妈妈被我气乐了“那次小测是……”“哎呀,妈妈,我突然渴了,我去喝杯水。”凭着这个牵强的理由,我“化解”了一次爆料危机。

喝完了水,“沙沙,沙沙。”我便又一次奋笔疾书起来。写了一会,颇感不适—妈妈竟没有再说我!好奇心在我的身体里肆意蔓延,犹如翻江倒海,搅得我脑海里一阵阵不安宁。

我禁不住诱惑,竟鬼使神差般地向妈妈瞄了几眼。只见妈妈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竟然半睡半醒的模样,灯光下妈妈的睡容,如此疲倦,如此不堪!淡淡的鱼尾纹像擦不掉的铅笔痕,在脸上印下痕迹;原本光滑细腻的皮肤也因长期在外打拼而变得粗糙不平;还有那苍白的脸色,更是因为操心过度而造成的……这些都如一把把利刃,在我心中刻下挥之不去的痕迹;这一刻我十分震撼,震撼妈妈是顶着多么大的压力去撑起家里的一方天地,震撼妈妈是有多么大的耐心去接受我这个爱顶嘴的小孩,震撼她……

那晚,我哭了。